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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若水头也不回地冷冷说道:“你真地打算跟他住一辈子?”
“这……”季贵人迷惑着道:“当然,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春若水冷冷说道:“如果你想走,还来得及,我可以帮你忙逃出去,从此海阔天空,找个知心的人嫁了,一辈子都别再回来,你有这个胆子没有?”
季贵人吓了一跳:“不……”连连地摇着头向后面退着,也难怪,这个念头,她压根儿连想也没有想过。
春若水忽地回过身来:“你不敢?还是……”
“不……”季贵人说:“我不想走……为什么你要带我走?我不走,再说我也走不了……”
春若水看着她,由不住苦笑道:“我竟是忘了,你和我一样也是有家拖累的人了,看来你也只好认命吧!”
季贵人见她无意强迫自己离开,这才略微释怀。只是她心里仍然还拴着老大的一个疙瘩,那就是有关王爷与眼前春若水的婚事传说,刚才自己问了,却没有得到对方一字答复,可见并非全是无稽之言,定属有几分可以征信。
“难道会是真的?”
“果真这位春小姐成了王爷的新宠,将是一番什么样的情景!”
脑子里想着这些,季贵人的心乱极了。
像是各怀心事,四只眼睛不期然的碰在了一块,只是默默地互相注视着。
“她是个可怜的小女人,但她却深深地爱着朱高煦,眼前更无反悔,看来她全系心甘情愿,我是帮不上她什么忙了。看她情形,若非做作,她之爱朱高煦,纯系发自内心,却非全为一份荣华富贵,朱高煦尽管多行不义,却能赢得此女的一片真情,也属难能的了。只看他暗中对自己的卑鄙图谋,当知其心怀叵测。可怜的小女人,你固痴心万缕,终难免秋扇见捐,惨被遗弃了!”
这是春若水的想法,由是目光所触及的这个女人,更见楚楚可怜,对于她,春若水由衷地感到同情,只是又待如何!
可就应上了那句话了,“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如今是“火烧眉睫”,第一个应拯救的是自己,却来关心顾及他人,真正本末倒置,对于自己尚能兼及的这一份仁心义气,春若水诚然也难以自释。却是无可奈何,心里深深叹息一声,便把一双眸子改向悬有纱幔一排长窗看去。
四周环境,仿佛一下子俱都静了下来。偶尔兴起的夜风,算是惟一的例外,所带来的“沙沙”声息发自树帽、竹梢……“夜”是宁静的,此时此刻,连一声狗叫也听不见,只是在宁静的外表之内,却包涵着许多凶险,以及看不见的无限杀机。
十五
春若水真个心乱了,走又不是,留也不好。最不能甘心的是这一趟的白来,恍馏惚,她极似又有一种冲动,恨不能立刻飞越窗外,找到那个朱高煦,要他还个公道来。
这件事想来易,行来难,大凡“一鼓作气”全凭意气所行之事,都禁不住细想深思,一经细想便为之气馁,无能实现。
要做就别想,想就别做!心里赌着气,她干脆什么都不想了。
“喝口热茶吧!”不经意,季贵人已姗姗走到她的身边,那么近得睇着她,美丽的眼睛里,仍像初见时那样充满了离奇、虚幻,对于这个传说中的“春小太岁”,她有太多的好奇,却非短暂的相晤,便能尽释。
春若水点点头说了声谢,便自接过茶碗。
季贵人说:“这会儿安静多了,回头我出去瞧瞧,看看还有人没有?”
春若水又点了一下头,默默地喝了口茶,她看向季贵人:“你只告诉我怎么个走法就得了!”
“喔,好!”
当下季贵人滔滔不绝地讲了一通,惟恐诉之不尽,还找出纸笔,为她画了个详细地图。
春若水的兴趣来了,她远较“季穗儿”多了一份细心。
“等等!”她说:“这么大的地方,你得说清楚了才行,要不然我可怎么弄得清楚?”
手指移动着,指向一处:“这里?”
“是正厅!”
“这里呢?”
“这是王爷的寝宫!”
“噢。”春若水若无其事地点点头,其它的她也就无意再听下去了。
季贵人又说了半天,把一张本府的详细地图讲说得十分清楚。
“现在就走?”她说:“还是小心一点的好!”
春若水摇摇头:“不,再等一会儿!”
季贵人看了一下左右:“那就在这里睡一会儿,你一定很累了!”说着她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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