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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子没有隔夜的仇,我想,那肯定说的只是最普通家庭的父子。
一切还是从在皇后的寝宫里看到了那道遗诏后开始,我再见到父皇的时候,就总是觉得不自在,仿佛父皇的眼中,时刻都闪烁着怀疑甚至是厌恶的光芒一般。皇后就更不用说了,只要想到她,我就浑身不舒服。
有一段时间,我甚至觉得东厂的密探时时的窥探我的府邸,这种疑虑,在简芷新婚当夜,我回到府邸中时,达到了顶峰。
那天夜里,我睡梦惊魂,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处,只听见阵阵的杀声,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眼睛仿佛被胶水粘住了一般的,怎么用力也睁不开,但是心里仿佛另有一双眼睛,看到了四周弥散的血水,红的,好红,我想躲开,但是身子也像被定住了一般,不能移动。
后来就是父皇自远处走了过来,我很害怕,大声的叫他,希望他拉我起来,离这个地方越远越好,父皇听到我的声音后,果然一步步走了过来,紧张的心情一阵放松,我等着父皇拉我,然而,再抬头,看到的,却是父皇手中雪亮的刀锋。
我从来没见过这么雪亮到让人连看都不敢看一眼的刀锋,我只想着急辩解,然而,徒劳的张嘴,却发不出一点声音,直到刀锋劈下……
“不要!”四肢恢复力道的一瞬,我猛然一动,声音也透了出来。
“永宁!你怎么了?”片刻后,有人扶住了我,声音轻缓的问我怎么了。
眼睛睁开的时候,心里一轻,原来都是梦而已,是梦就好,梦总会醒。
“做噩梦了?”还是先前的声音问我,转头寻着声音看,睡在一旁的陈风白此时也坐了起来,正用手支撑着我瑟瑟抖动的身子,“没事了,别怕。”他对我说,双手的热度也缓缓渗入我手臂的皮肤里,好暖。
“我怎么了?”我问他,有些茫然失措。
“大概是你晚上喝了酒,刚刚睡的时候压到了心口,是不是觉得梦里透不过气来?”陈风白问我,见我点头,就下了结论,“那就错不了,刚刚你一直把自己卷成个小球的样子缩在被里,一定是压住了心口的缘故,你一会翻个身睡就没事了。”
“我说什么了吗?”我有些清醒了,想想睡觉时压迫心脏确实容易做噩梦,就觉得他说的有道理。
“没有,只是睡得好好的,你刚才忽然坐了起来,倒吓了我一跳,怎么样,现在觉得好点了吗?”陈风白手上稍稍用力,将我拥入怀中,“你梦见什么了?要是还觉得害怕,就这么坐会,夜还长,一会还是要继续睡,有什么都不用怕,我就在你身边的,乖,不怕了。”
我将心底的叹息埋在他的怀中,心里明白,这场噩梦,没有那样容易醒,就如同我的心结一样。
正统十四年的每一天,似乎都过得并不平静,朝廷用兵频繁,二月,御史丁瑄、指挥刘福击斩邓茂七于延平。紧接着朝廷又在金沙江、鬼哭山开战两场。同一个月,又对叶宗留的叛军用兵。好容易平静的过了三月,四月,湖广、贵州等地的苗族百姓又起兵叛乱,战火一路绵延,偏偏派在瓦剌的细作又回报说,瓦剌开春就大肆招募兵马,强拉壮丁,颇有些蠢蠢欲动的样子,虽然还未做实,但是已经让朝廷上下开始觉得有些自顾不暇了。
五月初五,一年一度的端阳节,前一天宫里已经派了太监来,说是父皇诏我进宫过节去。
掐指一算,距离上次进宫又有足足两个月了,这些日子,陈风白在朝中日益受到倚重,开始接触很多军国大事,这让我略有些不安。
就连疏荷最近也总是说,驸马爷这样进取,定是因为不想人家都说他是靠您的关系才立足朝廷的。
对此,我也不做评价,这话放在别的驸马身上,应该是没错的,表面看来,陈风白为人自有一份孤傲,这样努力进取,为的是光宗耀祖也说得过去,但是偏偏,在他的身上,就有那样一些说不清的东西,让我迷茫而无法读懂。
这些日子里,他对我好,好到一种全然包容的地步,无论我做什么说什么,他都微笑以对,每天公事再繁忙,一日三餐这样的小事都要亲自关照,冷了会给我带着披风,热了叫人准备莲子汤,溶入到我生活中的速度之快,让人惊叹。当然,也让我有些汗颜,因为疏荷在抱怨驸马抢了她的工作的同时,也会说这些事情该是妻子为丈夫做的,不过因为我是公主,他是驸马,我们一个是君一个是臣,和普通的家庭,完全来了个大逆转。
于是我尝试着告诉陈风白他无须如此,只是每次,他仍旧是笑笑,说的次数多了,才说:“我很想照顾你,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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