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攀紧了小阳师弟,啜泣声加浓,接著,她释放了胸中的积郁。
她哭得很使劲、也很放肆,因为她知道,从今夜之后,她所失去的,是她最喜欢的小迟哥,无论他是生是死,她都要失去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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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满清水的木盆子里深埋著一颗脑袋,咕噜咕噜地冒出数颗水泡,隐约听见有人的低咒混杂著泡泡产生,直到肺叶感到灼热的窒息痛苦,木盆里的脑袋才放过了对自己的折磨。
满是水珠子的脸上仍是红火一片,一盆冷水无法消褪半分异常的红艳,甚至因为长时间的闭气而让镜前那张芙颜更加暗红。
想用双手揉散两颊的红霞,反倒被颊上的热度所怔。
“梅媻姗,他是主子,听清楚了没,他是你这辈子认定了要跟随一辈子的主子,不可以有任何胡思乱想,主子,是要放在心上供著的。”水湿的小脸义正辞严地对著镜中的自己厉声道。
镜中的她自然不会回她几句“我知道了”之类的保证,她只能静静瞧著自己,缓缓抚上那道在铜镜里反照出来的颊上红痕。
“你忘了吗?这道疤痕是当年那贼人头儿拿菊盆砸破他的头时,被碎片给划开的,伤口是会痊愈,但我不准许,不许你忘,你要永远以此伤为戒,将他视为主子。”
为了留下这道小伤痕,她在拭净伤口边的污血后,拿著后娘的胭脂染在疤痕之上,让她的血肉与红色染料牢牢密合,让这道疤痕不会在结疤之后脱落得不留痕迹,如同纹身雕青一样。
“所以……你不可以被他的眼神干扰……”思及梅舒迟看她的炯然目光,火红的脸又浮现高热。
她不知道原来温文的梅舒迟也会这样看人,原来他眼中也会有名为“情欲”的火焰,她以为他只会淡淡地瞅著人笑,永远那么温柔有礼……
情欲该是污秽的,否则为什么大人们都爱私下谈著,若是可以正大光明拿来当闲磕牙的聊天话题,他们何必老爱故作神秘?男人说得暧暧昧昧,女人说得羞羞答答,这种羞于启齿的事……为什么从他眼中传递出来,却让她脸红心跳到无法遏止?
无力沉吟了声,她觉得自己真坏,简直……不懂矜持。
“笨娃儿!”紧合的房门被拍得砰砰作响,附带著洪亮有朝气的轻快呼唤声,全梅庄会这样叫她的,不做第二人想——除了当年那个小阳笨师弟。
梅媻姗又重新扫视镜中的自己,脸上红霞消褪的速度远比不上小阳师弟叫门的猴急,她无奈,只好顶著狼狈的模样去开门。
“项阳。”小阳师弟全名梅项阳,与她一样同冠梅家姓,而“项”是本姓。“这么急做什么?”
“没什么,刚瞧见你急急跑进房,我还在想你怎么了哩。”梅项阳今年正逢及冠年岁,一身黝黑健康的肤色是长年习武所换来的,高过梅媻姗两头身长的他微微俯觑她,清亮的黑眸很是灵活,性子倒和小时候没什么改变,仍爱闹她戏她,不同的是他已经极少找她磨剑练拳,因为知道自己力道大,一个不小心都会伤到梅媻姗。
“我没事呀。”
“没事脸这么红?”他觉得梅媻姗脸色红润时还真好看。
“日头大。”
“你不是整天都待在三当家房里吗?哪来的日头?”语气很酸很酸地加重前头那句问话,酸到连梅媻姗这种粗线条的姑娘都嗅到了。
“我还得煎药熬汤,厨房跑跑书房绕绕,难免晒红呀!”做什么说得这么暧昧,好像她待在三当家房里全干些见不得人的事一样。
“那是丫鬟的分内事,你一个护师去煎什么药熬什么汤呀?!”
“你什么时候在三当家身边看到一个丫鬟了?”梅舒迟从不让他大哥安排手脚俐落的丫鬟给他,说是避嫌,至于避谁的嫌,他没说,她也不知道。
“没有丫鬟总有小厮吧?”
梅媻姗被问得有些上火,一方面也是懊恼自己的行径被梅项阳给看得透彻,“你是来找我吵架的?”
“当然不是。”梅项阳暗暗咒了自己一句,为什么他老是嘴贱,爱将梅媻姗给惹毛。“我听盛叔说你忙著照顾人,自己都没有空理会自己的肚皮,这怎么可以?”他从怀里掏出两个包子,“我到你房里来之前,先去厨房摸了两颗包子给你填肚皮,喏。”他露出讨好的羞涩笑容。
梅媻姗太习惯梅项阳用大吼小叫的方式表达他的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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