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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没想到,这个似文弱书生般的尊贵王爷乔装使者随从,跋涉千里,对他说的却还是这么一句:“我来看看你。”
此时,外面却是阳光和煦,安静祥和,屋里明亮清爽,空气清新。
宁觉非喝了口茶,平静地道:“多谢王爷。”
淳于朝仍然是那种书生气十足的微笑,亲热地道:“觉非还跟我客气什么?我早就当你是朋友了。有些话,我大哥让我带给你。本来也可以让荆将军转达,但我大哥怕觉非认为表达的诚意不够。况且我也很是惦记着觉非,便跟着荆将军来了。”
宁觉非冷静地道:“王爷有话请讲。”
淳于朝笑容一收,十分认真地道:“不久之前,太子与静王意图谋反,已被我大哥拿下,太子余党尽皆被除。一些朝臣虽私节有亏,但并未有大恶,故仍然留用了,请觉非勿怪。武王府的所有侍卫已换,全部派往了定国将军处效力。现在,由护国将军荆无双镇守燕北七郡,定国将军游虎已前往镇守西北。如今,朝中风气已然大变,人人崇尚节俭修身,行止严谨。半月后,我大哥将被册立为太子,父皇在朝堂已有言在先,他已年迈,不能理政,现由大哥监国,半年后便将大位禅让给我大哥,自居为太上皇,颐养天年。”
宁觉非只是听着,却是一言不发。
荆无双看着他道:“此次武王爷雷厉风行,重振朝纲,让许多忠义之士都看到了希望。如此下去,南楚也会有扬眉吐气的那一天。”
宁觉非看着门外的阳光,淡淡地说:“那就要恭喜王爷,恭喜大哥了。”
荆无双一直都看着他,眼中似有深深的漩涡在不断盘旋,一时却又找不到最适当的语言来劝说。
淳于朝却是态度从容,缓缓地道:“对了,数月前江月班最红的台柱殷小楼去世,隆重发丧,轰动一时呢。就连翠云楼的江老板和那些孩子们也都去送他了。本来,我大哥说翠云楼那地方藏污纳垢,要一并铲除的,只是一时没腾出手来。过些时日,待把重要的事料理停当了,也是断不会容它再开的。”
宁觉非听着,忽然想起了前世的那些所谓“人间蒸发”的种种行径。或是为了保护证人,或是为了逃避追捕,总有人整了容,换了身份,将过去存在过的一切痕迹全部抹掉。想着想着,心里却觉得有些好笑。
真的能抹掉吗?
他看了看眼中透露着关切的荆无双,再看一眼始终微笑的淳于朝。这两个人大概是南楚官场中惟一令他有好感的吧。荆无双自不必说,那淳于朝那时便常去看他,却从未侵犯过他,以他们两人那时的身份,淳于朝能如此自律,且从未在言行举止中轻贱于他,实属难得。淳于乾此次派他二人前来,也真是煞费苦心了。
半晌,他轻声道:“翠云楼的那些孩子,个个都是苦命人。那江老板更是救过我很多次,为我请医抓药,又派人照顾得无微不至。若不是他,宁某只怕早就变成一抔黄土了。他们也谋生不易,就不必跟他们为难了吧?”
淳于朝立刻道:“既是觉非这样说,我大哥定会听从。便是大哥事忙,我也会照应那江从鸾的,你就放心吧。”
宁觉非轻轻点了点头:“那就多谢醇王爷了。”
荆无双似是忍无可忍,在一旁沉声道:“觉非,过去之事,便过去了,你就别放在心上了,更不必再提起。”
宁觉非却面无表情地转头看向窗外,淡淡地道:“觉非经历的过去种种,想必大哥已尽皆知晓,便是觉非从此不提,难道在大哥心中当真就会不存在了么?”
荆无双一听,想起当日听闻此事时所感到的震惊、不忍、怜惜、痛楚、愤怒,以及回到临淄后了解到的更加详细的种种事故,心中酸楚,眼中忽然落下泪来。他霍地起身,大步上前,将宁觉非一把拉起,紧紧抱住,在他耳边说道:“那过去种种,只有让我更敬你惜你,永不会变。”
第一部 南楚篇 第二十八章
这一天,宁觉非过得依然很开心。他本就有很强的心理承受力和自我调适能力,过去种种,荆无双他们再也不提,他自然神色从容,更加不提。
淳于朝一直对他很热情,他也就礼貌周到,既不给他脸色看,更不冷嘲热讽。
陆俨和几个当日在卧虎山上当头目的好汉现在也都跟着荆无双封了官,或是偏将,或是校尉,这时与宁觉非也着实亲热了一番。
高高兴兴地吃完午餐,几个人便挪到院里喝茶。看着蓝天,他们聊了一会儿赛马节的事,荆无双便关切地问他要不要歇会儿。
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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