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伙计正捧了个碗吃饭,拿着筷子指了指门外,“看见他上车了。”
“哎哟,坏了,坏了。”沈洪知道吴信尊重子容夫妇,叫他们叔和婶,但雪晴大不了他多少岁,他心里其实把雪晴是亲姐姐看,如果子容出了这事,他不可能不跟雪晴说。
急得一拍大腿,脸愁得挤在了一堆,“这小子,哎,这不要我的命吗?
“管事的,出啥事了?”伙计迷惑的看着他。
沈洪心里打了个愣,忙换了一脸的笑,拍拍他的肩膀,“没事,没事,吃你的,吃高兴来啊。”奔到门口望了望,已经没了车影。
在台阶上埋头搓着手转了两圈。
得赶紧着去通知子容,稳了神回了后院,蹬蹬蹬的跳到方清雅门口。
刚要伸手敲门,听里面方清雅边喘边哭,怒火又冲了上来,手敲不下去了,对着门呸了一声,低骂道:“什么掺扶着过日子,叫我跟婉娘掺着过日子,一转眼,你却把人家硬搞上了,我呸。”
重新冲向门口,猛的又刹住了脚,跺了跺脚,恼归恼,终是对二狗没有太多感情的,也不能为了个她,不顾子容这些年的情份,看着他倒霉。
忍了气,转到院子一角蹲着,把院门守着,只盼子容快些完事出来,万一雪晴来了,就说吴信瞎说,这事也能圆过去。
可是左等右等就不见子容出来,急得一会蹲一会儿站的,浑身跟长了虱子一样难受。
望着前面木门,子容啊子容,莫掌柜啊莫掌柜,你到是快些出来啊,你家那母老虎多半要杀来的了。
你不是不正经的一个人,金玉兰那女人那等姿色,你都没把人家瞅上,今天喝了两杯怎么就乱了性呢,哎,这叫什么事……
念完子容,又骂方清雅,奶奶的,都要走了,打扮得花姿招展得出来敬啥酒,骚得慌吗,这下好了,出事了,现在知道哭,哭你娘的哭。
雪晴和婉娘在灯下给孩子做衣裳,头埋得久了,有些涨痛,抬手揉了揉,望望窗外,天已黑,起身点了灯,“别赶了,横竖子然他们两个以前穿过的,也能接着穿。”
婉娘是穷人家出生,穷人家的孩子都是一个穿完,下一个接着穿,听了这话也是认同,但赶了这半天,脖子确实有些累,放下手中小衣裳,“总还得添些新的,子容怎么说也是大户人家的,他不在意,但外头人看着孩子身上尽是旧了,打他的脸。”
雪晴笑了,“子容受过穷,吃过苦,不同那些寻常大户人家的公子。”
婉娘把小衣裳叠了放进小藤框子,“子容的为人,我们当然知道,但终究是个男人,我们做女人的还得给他们长点脸面。”
雪晴又笑了一笑,婉娘说的道理,她懂,也认同,要不然光子然兄妹俩的小衣裳都穿不完,现在也不用忙活着赶新衣。
“才一个来月,有的是时间,也不急这一时半会儿。”
婉娘这才应了,突然想到什么,问道:“那二狗明天当真会走么?”
“怕是要走的,闹到这地步,不走也没脸呆了。”雪晴微皱了眉,好好的日子总要来些让人心烦的事。挑了灯,拿着针在发间逛了几下,审视着小肚兜上绣着虎头。
正要坐下,吴信从外面撞了进来,他是子容和雪晴收养的,过年过节的,家里有好吃的,都少不得他一份,是常来的,家里人都认得,进出也不用通报。
他急着寻雪晴,径直冲到雪晴屋外,唤道:“婶子,婶子。”他怕惊动陆太太,也不敢喊得太声,在门口急得打转。
雪晴撩帘出来,一看他那神色,心里就 〃咯噔〃了一下,瞄了眼陆太太屋里,没什么动静,才小声问道:“出了什么事么?”
“婶子,出事了,快去染坊,莫掌柜他…。二狗是女的,他…。”吴信年级小,脸皮薄,不大说得出口。
雪晴脑子“嗡”的一下热了,即时就愣住了。
吴信急得跳脚,将她拽着,“婶子,你现在可不能愣着,快去啊,怕还能来得及。”
婉娘站在帘子里听着,火苗嗖嗖的直往上窜一摔帘子出来,也瞅了眼陆太太,这事暂时还不能惊动她老人家,也压低了声音,“沈洪呢,怎么不拦着?”
吴信苦着脸,“师傅在门外蹲着呢,怕也是在犯愁。”
婉娘急得骂,“这浑球,蹲着有什么用。”推了推仍傻着的雪晴,“别愣着了,快走吧。”
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