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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见不着你们了。我还有四万多块钱,全在折上呢。呜呜,你帮我取了吧,密码是777777,我不能在这儿呆了,我得回家。”张小莉的眼泪又流了下来。
“瞧你这个密码,七七七,全是气!都快气死了。”何薇的火一直在心里烧着。
“家里人知道了吗?”提娅问。
“知道了,我阿妈阿爸明天才能到。呜呜咿咿。”
“行了行了!别爹死哭妈了,哭了半天连个二都没有,就剩个一!”
何薇到外面转了一圈,找了主治医生,问了一下病情,得知只是残废尚无生命之虞,便也放下心来,回到病房见张小莉仍在大悲大啼,有些气不打一处来。
这种事儿其实她早就有预感,但她没想到竟然这么快地降临到张小莉身上。她也曾经见到一位小姐为了拒捕,趁人不备吞下了带把的刀子的惊人一幕,在惩罚和生命之间,她们视生命如草芥,尽管他们维护的并不是尊严,因为尊严在日复一日地磨蚀中已失尽。
提娅帮张小莉去取钱。何薇则在那静静地看张小莉渐渐平静了的呼吸,偶尔地替她擦一下脸,轻声问她痛不痛。完全没有了刚才的那副凶相。
张小莉竟然有了深深的鱼尾纹!而且两个上眼皮上竟然蒙着浓妆一样的黑眼圈。何薇发现这个情况时多少有些吃惊。岁月不饶人啊,何薇感觉那个充满活力的人正在渐行渐远,娱乐场上人更新换代的速度很快。每天都有新面孔取代老面孔,一拨拨地来,一拨拨地走。但真的老得这么快吗?何薇感觉一种人世的悲哀。
床头柜上,那个特大的花篮中美丽的花儿正艳。何薇知道,它们美丽不了几天,因为它们已离开了枝头,没有了土壤。
张小莉的父母带着变卖牛羊的钱赶到了北京。尽管张小莉哭嚷着要出院,但面对不再属于自己随意支配的身体,她只能听从医生的嘱咐在医院住了近两个月的时间。
她走时是躺在一个自制的担架上被特许从火车的窗口送进去的。只有提娅和何薇提着大包小裹的来送她。
列车广播要求送亲友的下车。闻听此言,平躺在长条座位上的张小莉“哇”的一声大哭了起来。那哭声撕心裂肺,闻者恐怕也会断了肝肠。整个车厢的人都探着脑袋在看,似乎都在惊诧于这是一种什么样的分别。
一直冷面的何薇都不由得红了眼圈,轻轻抱了一下张小莉,然后转了脸。提娅更是泪水涟涟,拿出一个信封往张小莉那黑红着脸膛沉默寡言的阿爸手里塞。连说:保重,照顾好小莉。需要什么药给我们打电话,我们从北京给你们寄。
何薇把自己左腕上的一只玉镯轻轻地抹了下来,小心地戴在张小莉的手上,说:“没什么送你的,这东西开过光的,会保佑你的!”
张小莉哭着伸出胳膊说:“我有,老柴送的。”
“屁!好东西他们送给你?那都是骗人的假佛!”何薇撇嘴骂道。
张小莉的哭声更大了,一手拉着何薇,一手拉着提娅。谁也不曾料到这一别成为了生死离别。因为在后来的不久,何薇去了日本,而提娅则去了另一个世界,一个阴阳两隔永远不能再归来的世界。
有好几天,提娅的心都沉得如同坠了千斤巨石。她打电话给何薇,何薇也情绪恹恹的。
晚上十点多,何薇打电话给提娅,说:“你过来一下,我这有客人,我也挺想你的。”提娅没说别的,撂了电话就去了。
坐在那个客人身边时,看着那个男人看自己的眼神,提娅有些不自在,感觉自己有点像菜市场售肉老头案板上的那块肉。
“哪儿人?”那男人很不客气,语气生硬得像个法官。
“新疆。”
“多大了?”
“二十五。”
“瞎说!有那么大吗?过来,让你哥我瞧瞧!”那个男人生硬地搬过提娅的头,仔细地看着她的眼角,他想从面孔上读懂年龄。提娅有些愤怒,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嗯,差不多,小样!还敢瞪我?窝头不大眼不小。听说,你是个杂毛?”那个男人轻佻地问。
提娅没作声。“呵,小样儿,脾气还不小。我倒要看看你这杂毛到底是不是真品。”那男人顺手去撩提娅的呢裙子,提娅很快地闪开了,那个男人自找了一个没趣,但仍有些不甘心,于是又试图着从别处下手,但提娅一直没给他机会。
一种从未有过的恶感和悲哀袭上心头,她心里透出一股冷气,从头袭到脚,连她自己都不觉打了个寒噤,她忽然又想起了那个日本人写的那本书。“说吧,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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