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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晓华和陈骁都立了三等功。
我本人对这次评功评奖很有看法,可以说,这次配合国际缉毒组织剿匪,起决定性作用的是我们二十七师一团,在二十七师一团,我们特务连的作用至关重要;在特务连,我们一班的作用至关重要;在一班,我这个班长,既是指挥员又是战斗员,没有我的飞车绝技,哪有耿尚勤的凌空炸洞;没有耿尚勤的凌空炸洞,哪有步兵的冲击通道;没有步兵的冲击通道,哪有战斗的胜利?本人居然也只立了个三等功,这是怎么回事啊!
可是,还有比我更不幸的。
在给我们副连长祝生珉评功评奖的时候,众口一词,没有任何异议,副连长足智多谋,既有战术上的高招,又有技术的高招,而且以身作则,身先士卒,为掩护战友身负重伤——那时候我们还不知道他曾经牺牲过——这样的好干部不是英雄是什么?我们特务连呼声很高,一致要求团直党委、团党委、师党委……层层向上打报告,给我们的副连长祝生珉报请一等功,授予一级战斗英雄称号。
显然,在荣誉的问题上,不幸的人不是祝生珉。
那么这个人是谁呢?我想你一定隐隐约约地意识到了,这个人是耿尚勤。
在给耿尚勤评功评奖的时候,我们连队的态度是明朗的,首先,耿尚勤是在战斗中牺牲的;其次,耿尚勤的战斗事迹是可歌可泣的。基于这两点,我们连队党支部给耿尚勤报请一等功,授予一级战斗英雄称号,跟祝生珉一样的待遇。
这个报告根本就没有报到团里师里,在团直党委就被卡住了。首先的问题是,耿尚勤是不是烈士?生不见人,死不见尸,怎么能确定他的烈士身份;第二,既然没有找到耿尚勤的尸体,他会不会还活着,如果还活着,会不会被残匪裹胁出走;第三,耿尚勤就算死了,到底是怎么死的,一种可能是被毒匪打中光荣牺牲,还有一种可能是耿尚勤因为犯过错误一时想不开,在战斗中立功谢罪,然后……自我了结。还有第四,是一条更让人不能接受的推测:因为耿尚勤犯过错误,心怀不满,而且他犯的是生活作风方面的错误,说明他一贯向往资产阶级生活方式,会不会借此机会隐身密林,寻机偷渡国外……
团直党委的意见是,一切都不要过早地下结论,一切都有待于继续调查,一切有待于水落石出。
没有办法,没有办法给耿尚勤评功评奖。这件事情最后一直闹到阚副军长那里。阚副军长知道了耿尚勤所做的一切,阚副军长手里拿着耿尚勤的照片说,孩子啊,我们永远感谢你,永远记住你,我知道在这次剿匪战斗中,你的作用比一个连还要大,可是我现在没有办法给你一个说法啊!等等吧,再等等。
阚副军长说这句话的时候,老泪纵横,泣不成声。
特务连 三十六(1)
部队休整期间,我在医院治腿。
有一天来了一个女记者,叫吴梦利,二十六七岁的样子,是我们军区小报的,让我谈谈上剿匪战场的时候,有没有畏惧心理。我说当然有畏惧心理,我没有打过仗,在电影里看很过瘾,身临其境却是另外一回事。子弹在头顶上飞,尸体在旁边滚,那可不是搞着玩的。
吴梦利说,可是你后来很勇敢,你开着摩托车冒着毒匪的密集火力,穿过毒匪的封锁线;你临危不惧,指挥五名战士顶住了至少一个排的进攻,消灭了毒匪四名,掩护战友完成了重要任务,这些事迹可歌可泣。你能不能谈谈你在突破毒匪火力封锁线的时候,精神动力是什么?
吴梦利的话说得我云山雾罩,她举的例子半真半假。我问她,你是从哪里知道这些事情的?
吴梦利抖抖手里的一摞纸张说,材料啊,这都是你们团里提供的素材。怎么,有出入吗?
我说基本上是事实,但是没有那么悬乎。说到精神动力,我跟你说,箭在弦上,不得不发。那种环境,那样的任务,我就是腿肚子打颤,我也得上啊。
我发现吴梦利的眉头不易察觉地皱了一下,大约是嫌我的境界不高。吴梦利说,你当时腿肚子打颤了吗?
我说当然,不仅打颤,关键时刻还颤得厉害,不然我就不会负伤了。
吴梦利说,你是说,你负伤是因为腿肚子打颤?
我说也不完全是,但是有点关系,腿肚子一打颤,摩托车也跟着打颤,碰到子弹了。
吴梦利说,我是正经地采访你,你不要东拉西扯。年纪轻轻的,怎么玩世不恭?
我说关键时刻是我的老班长耿尚勤给我吃了定心丸,耿尚勤说我压根儿没有负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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