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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長是一個人的事,蕭望舒能陪他走現實的路,卻不能陪他走心裡的路,所以鬆開了他的手。
張仙凡自然明白這點——在成為彼此愛人之前,他們都是自尊自愛的個體,擁有能夠獨自面對風雨,蛻變的能力。
這件事情在張仙凡心中積壓已久,此刻說出來,有種在山窮水盡中獨自走了很長的路,終於豁然開朗的感覺。
二月春風迎面而來,掠入張仙凡眼底,溫潤寧和的笑意重新浮現,點墨一般渲染開。
那雙輪廓漂亮的狐狸眼仍緊緊注視著張仙凡,目光灼灼。
真奇怪,這人的溫度明明能從皮膚一路冷到骨髓,本該是沒有溫度的泠泠月光,淒淒霜雪才對,為何眸內總能迸發出如此鮮活熾烈的火焰?
兩人相視一笑。
蕭望舒轉過身,半蹲下來,目光與照片中的少女平齊:「辛苦你了,這趟過來也沒帶什麼特別的,就請你吃顆糖吧。」
嘉怡的確愛吃糖,而且跟蕭望舒如出一轍的嗜甜如命。
說罷,他居然真從風衣口袋裡掏出一根黑糖話梅糖,雙手放在拜台上:「我是uyg的oon,謝謝你的喜歡,真的,非常感謝。」
晴天的黃昏就像是燃燒的太陽撞進山谷,烤得層雲如同焦糖一般,泛著暗金的光澤。
下山以後,他們到張仙凡說的那家咖啡店,買了蕭望舒心心念念的熔岩巧克力,司康和可頌。
或許是剛才山里風大,他被吹得又著了涼,故而仍沒什麼胃口,挖了兩勺以後就將蛋糕推到張仙凡面前。
他的臉色實在不好看,一片沒有血色的白,連橙紅的落日餘暉都拯救不了。
「吃不下了?」張仙凡皺眉,憂心忡忡地掂了掂他額頭的溫度,好像比平常更低一些,「……對不起,你這種狀況,我不該貿然帶你上山。」
「幹嘛,這也要說對不起?我有那麼弱不禁風嗎?別說上山了,我這身體素質就是去挖人家祖墳也沒問題ok?」蕭望舒一挑眉,無比驕橫,「你要是瞞著我悄悄去見前女友,那才真應該說對不起!」
「不!不應該說對不起!應該直接天打雷劈!」蕭望舒說得自己都入了戲,憤怒地控訴道,「你這個殺千刀的渣男,他媽的,迪迦!」
天知道他拿著手機當召喚器原地大喊的舉動有多引人注目。
張仙凡:「……」
為什麼這人的臉色無論難看到何等地步,都能有如此頑強的作妖精神?
回到太平山時,張爸爸已經在家裡等著了,看見蕭望舒,當即給他來了一個熱情的擁抱,親密得如同另一個兒子:「忘虛!哎呀!我們終於都見面啦!」
「老豆!(爸爸)我們等著他們回來做果酒呢!」張仙丹過來拽著蕭望舒的手,「你的忘虛我們徵用一下!」
廚房裡,新鮮水果都已經洗好,所謂果酒,其實就是用紅酒去浸泡自己喜歡的水果,實在是沒有什麼技術含量。
張仙凡隨手拿了顆車厘子塞進蕭望舒嘴裡:「甜不甜?」
「甜!」蕭望舒眼睛都冒了光,他活到現在都沒吃過幾回車厘子,而這裡的車厘子豈止是甜,簡直是又大又甜。
「甜也別吃太多了,」張仙凡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水果性涼,況且你身體還沒好呢,當心胃裡又鬧騰。」
張仙羽:「那酒是不是也不能喝?」
張仙凡:「嗯,做著玩玩得了。他泡的那瓶我幫他喝吧。」
張仙丹:「可以,反正你酒量好。」
愁眉苦臉的蕭望舒簡直像只枯萎打蔫的茄子。
張仙丹老婆忍不住笑,偷偷拽過蕭望舒:「見爸爸的時候你不要緊張,我剛來的時候也會被嚇到,但爸爸就是這樣一個熱情的人,都拿我們當親生骨肉看。」
所以電視劇里跟媳婦兒回娘家,或跟丈夫回婆家時會遇到的那些刁難和問題,通通都沒有出現。
為了照顧蕭望舒一個不太聽得懂粵語的湖南人,他們甚至用的普通話聊天。
這一大家子其樂融融,飯桌上一路鬥嘴打趣,彼此自然地交流著在外面遇到的趣事,即使是困難,或犯下的一些錯誤,也能用輕鬆愉悅的語氣說出,旁人聽了付之一笑,調侃兩句,事情便很快翻頁。
如張爸爸所言,生活之外無大事,唯有開心最緊要。
年三十要守夜。
這座城市很繁華,到了夜裡道路上仍有車水馬龍,行人如織,處處都是歡聲笑語。
這或許是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