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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體跟電腦沒兩樣,總是原裝的最順暢,要是哪個零件損壞拿去修,修好以後也難免會有微小的卡頓。
作為近戰猛遠戰准,衝鋒狙擊位無壓力切換的現pugb第一自由人,當之無愧的s級選手,蕭望舒沒想到真的迎來了這一天。
天賦與努力在疾病面前不值一提,沒什麼比突然發現連自己曾經最擅長的事情都做不好了更讓人崩潰。
他終究還是跟無數個沒落時代里,無數沉寂的天神一樣,走向了狀態下滑的路。
不知道為什麼,明明早有預料,但仍很不甘心。
臨近年三十,道路車水馬龍,被堵得水泄不通。
他們打了車去機場,路上司機被塞得沒脾氣,罵道:「虛線也插實現也插,媽的會不會開車!」
窗外是染了紫的漸變色晚霞,綿延的山川田野與天際相接,蕭望舒頭抵在窗邊,悠悠一嘆:「隨便吧……這世上總有許多無可奈何的憾事。」
司機:「?」
司機:「你是詩人?」
「是啊,」蕭望舒輕飄飄往司機的方向一瞥,「我是祖安詩人。」
張仙凡:「?」
他生得好看,加上憂鬱中又帶些世事洞明,萬物皆空,淡淡哀傷的語調,莫名有股獨立天地間,清風灑蘭雪的瀟灑氣度,在不認識他的司機眼中可信度極高。
「怪不得,」司機由衷道,「說話這麼有哲理。」
「憋了好幾個月憋出來的肺腑之言,」張仙凡覺得好笑,心道,「能沒有哲理麼?」
蕭望舒端著他那憂鬱的詩人氣度老老實實繼續自閉去了。
這些天他的低溫症一直復發著,張仙凡見他臉色蒼白,眉宇間堆疊著疲憊,一隻手蜷縮緊握著,深陷在胃前,指節都泛了白,不由道:「怎麼了,暈車還是胃疼?」
蕭望舒很輕地搖了搖頭,咬了咬牙,吸氣時有些抖,聲音發啞:「……不知道。」
他確實不知道,只覺得胃裡一陣翻江倒海的絞痛,噁心感直湧上喉嚨,頭疼得有如天旋地轉,眩暈又耳鳴,想吐,又覺得吐在車裡髒,弄得張仙凡和司機都噁心,只能苦苦撐著,如鯁在喉般,十分難受。
張仙凡帶了暈車藥,蕭望舒就著冷水囫圇吞了一顆,覺得非但沒什麼起效,胃裡的疼痛還加劇了些。
細密的灼燒感讓胃壁如同包裹著一團燃燒的火,連脊背跟心臟都遭受牽連,冷汗浸濕衣衫,濕噠噠覆在背部的皮膚前,風一吹,寒意就侵襲全身。
這可真是要了命了,蕭望舒想,頭一次跟張仙凡回香港就病得這麼厲害,他的小凡神可不得愧疚心疼好一陣?
一如電腦卡頓踹主機,蕭望舒正打算悄無聲息朝著小腹發脹得又冷又硬的胃部來兩拳,就被張仙凡制住。
他力氣大的很,蕭望舒此刻又虛弱得不行,下意識地掙扎了一下,愣沒將手從張仙凡手裡抽出來。
張仙凡一雙春風般溫潤的眼眸原本已經浸了慍意,見他臉色慘白,嘴唇緊緊抿著,被冷汗打濕的髮絲沾在額角,一副虛弱不堪的錯愕模樣,氣頓時消了大半。
所以說對象不能找太好看的,否則生氣都無從生氣。
他只能無可奈何地輕聲說:「不要命了?」
蕭望舒勉力搖頭,眸子已經疼得蒙了一片朦朧水汽,卻仍有笑意透出來:「……當然要啊。」
他們湊得很近,蕭望舒鼻息溫熱,灑落在張仙凡耳蝸,撓出一陣酥麻的癢,只達心底:「……還要,和我的小凡神長相廝守呢……呃,唔。」
話音剛落,他猛地捂住嘴,強行將從喉嚨湧出來的噁心咽回去後,才有氣無力地擺擺手,示意不說了。
再說估計要吐了。
這人大抵是預料到張仙凡要生氣,才急中生智,來了這麼一句超常發揮的情話。
哄得張仙凡徹底沒了脾氣,將手伸到他小腹前,剛碰到那團冰冷僵硬,還隱隱帶些抽搐的臟器,就皺了眉:「這次怎麼這麼嚴重?」
蕭望舒蒼白地笑了笑,微微搖頭。
但其實兩人都心知肚明——無論是低溫症還是胃病,都跟情緒直接掛鉤,他是個習慣跟自我較勁的人,面對手傷這場鬥爭,他打不贏,卻也不願回頭,不願放棄,不願言敗。
原則上,蕭望舒從不妥協。
張仙凡無可奈何地低聲嘆氣,然後用手小心翼翼,動作輕柔地在他胃前,一下一下,緩緩揉著,試圖將那痙攣成一團的臟器揉開,幫蕭望舒緩解一些難受:「司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