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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路途劳顿刚刚到达金牛坝宾馆,还未来得及喝上一口水,吃上一口饭,因此四川省的领导与冠华、韩念龙等同志商量后决定刚刚到达的外交部领导就不必立即再折回机场迎接领导人了。本来这是情理之中的安排,而且也并非冠华一人所决定,没想到几天之后,有人利用此事掀起轩然大波,成为冠华对抗“中央”的第一个罪状。偏偏又因为午饭后,外交部的许多同志第一次到成都,想去看看杜甫草堂。而当时这些历史古迹都已关闭,不允许参观。因此大家央求冠华、韩念龙同志出面要求省里关照为我们开放几个小时。冠华其实很疲劳很想休息,他自己多次去过草堂;但看到那么多年轻同志想去他还是答应了大家要求。冠华计算了一下时间,按我们上午的经验,领导人大约要到下午五点左右到达宾馆,因此他关照说四点半之前必须赶回,在宾馆迎候北京来的领导人。又谁能料到领导人到达后汽车走的是一条战备公路,比我们穿过充满游行队伍的市区要快了一个多小时。因此他在我们回宾馆前半小时已到达。于是,冠华的另一大罪状是“蔑视中央领导”,不仅不去机场迎接,也不在宾馆迎候,而是“带了身边人”(指我)去逛杜甫草堂。6月5日,当我们回到北京时,这些消息显然已先行传到部里。外交部院内贴满了大字报,指责冠华在成都的这些“严重错误”。在这些恶意的歪曲中伤之中还捏造了一条“花边新闻”,说冠华去杜甫草堂后在那里由“中国第一摄影师”(指###同志)为他和“身边人”照“黄色照片”。一时部内哗然,纷纷好奇地猜测冠华和我在杜甫圣像前照了什么见不得人的照片。而实际上,只是我们面对面地坐在一张一米多直径的石桌两旁说笑休息。当然全无“黄色”可言。“谎言重复千遍即成真理”,处于冠华的位置,我们又不能把照片去贴在大字报上让大家来鉴别。有一点是明确的,我们知道这都是搞垮冠华的前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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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风雨(9)
从成都回京的第三天,6月7日晚,当时的中央政治局召开了有关外交部问题会议,会上江青、张春桥、毛远新等人严厉地批评冠华不抓外交部的“批邓”运动,而是“打内战”,责令他回去开会,做检查。回家后冠华百思不得其解,给当时任毛主席联络员的毛远新打了个电话,问他为什么一切都变了。毛远新用十分冷淡而犀利的口气对他说:“你自己想想,现在中央要集中批邓,你在外交部干什么了?你从来没有联系外交实际批右,批邓,你自己跟着邓小平有没有错误?为什么不揭发,不作检讨?你组织外交部转移‘批邓’方向,打内战。还想利用中央来帮你打内战。”尽管我至今仍不明白这究竟是怎样的一出戏,谁是这出戏的真正导演,但戏要以乔冠华的悲剧性垮台为结局这一点是明确的。正在批乔浪潮一步步升级时,紧接着来的一场暴风雨是8月初在通知外国驻华使馆地震期间安排留守人员,其他人员、家属由中国方面提供方便暂时离开北京的问题上,当时的“中央”终于把冠华放到了被打倒的位置上。
这年的7月28日,唐山发生大地震,波及北京。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开始两天,北京的居民只得露宿街头。外国驻华使馆也不例外,因为我们无法向他们提供足够的帐篷,他们都露宿在使馆室外空地上。冠华此时正承受着巨大的政治压力,但对外他仍是外交部长,代表中国政府对外国使馆人员的安全负责。地震发生后部内的几位副部长迁入了四十二号宾馆在大草坪上搭起的红丝绒帐篷居住。冠华却坚持住在家里。司机老杨劝他也暂时住到宾馆草坪去,他却说:“此刻是中央随时要找我的时候。一百多个外国使、领馆的安全尚无保障,我怎么能只顾自己安全搬到宾馆草坪上去?只要有一个外国使馆人员伤亡,我如何向世界交代?”7月30日晚,纪登奎同志在钓鱼台国宾馆宴请柬埔寨客人英萨利。当时,有两个高级代表团正在北京访问,一个是英萨利,另一个是伊朗公主阿什拉芙。由于突发地震,中央决定立即派专机送他们提前去外地访问。这天晚上,纪登奎同志宴请英萨利为他送行,冠华参加。宴会中途,工作人员送进一张纸条。纪登奎看后神色紧张,随即递给冠华。纸条是中办主任汪东兴传来的,内容说根据震情预告,未来廿四小时内以通县大厂回族自治县为震中,可能发生七级以上大地震。看了这个通报,纪、乔都无心应酬客人,匆匆结束宴会后叮嘱礼宾司次日一早一定要送走钓鱼台的两批外宾。冠华回到家里把那份震情通报告诉我后,就立即在地图上找到大厂回族自治县并测量了它和北京的距离。他十分焦急,他说北京可能在第一冲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