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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3年的错误常常自责,而对1975…1976年的错误却处之坦然,因为我和冠华是为了一个良好的愿望决心冒此风险的。我说过我们并不真正懂得政治,更不具备参与###的种种手段,其结果不可避免的是被别人玩弄于股掌之间,使冠华最终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所有这一切,我并不想去论说是非。历史和人民永远是最公正的。总有一天会有人在研究共和国的历史时对70年代扑朔迷离的政治生活作出客观公正的评说。对于我来说,今天我所到之处都听到人们对冠华深切的怀念。有此足矣!人民不仅记得他为共和国的外交事业作出的卓越贡献,人们也相信这样一个对自己的事业一片丹心的好人绝不会是在阴暗的角落里策划阴谋的鼠辈!人民永远是公正的,伟大的!
爱情的归宿
当1973年12月,那场冷酷无情的斗争告一段落时,我和冠华十分期望早日成个家。经过了这大半年的折腾,爱情玫瑰色的浪漫已被磨去了许多。1973年初我们对未来的憧憬已变得很苦涩。我们只觉得精疲力竭,像一只在狂风巨浪中挣扎漂浮的小船,此时已被风浪打得遍体伤痕,只盼有一个风平浪静的港湾可以歇息片刻。我和冠华决定尽快结婚,使我们互有依靠。冠华决定搬到我家来,放弃外交部为他修的房子。这是几个月前周总理亲自定的。在我们这一年风风雨雨的恋爱中,周总理给了冠华和我最坚定的支持。早在1973年初,在一次西华厅会议休息大家吃夜宵时,周总理说:“××当个大新闻,告诉我老乔和含之在谈恋爱,我说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我早有预感了。”后来周总理又告诉冠华他批评了他的子女,对他们说应当支持父亲得到幸福。父亲的丧事料理完之后在一次会议休息时,周总理问我们结婚后住在哪里。我说外交部正在给冠华修理一所部里的房子,我准备搬进去。总理听了皱起他那两道浓眉说:“章可(我大哥)结婚单独搬出去住了,你结婚又要搬走,行老的房子交给谁管?”我说我恐怕管不了,部里工作太忙。我看得出总理有些不快,心里有点不踏实。
相爱何难(12)
于是我便小心翼翼地试探说:“我想当初这房子是国家给父亲的,我搬走以后是不是就把它还给国家?”周总理似乎料到了我的回答,他严肃地说:“你倒想得简单。行老和共产党合作几十年。他是主席的老朋友。这个房子当初是主席同意为行老修的。行老去世时,在追悼会前,我对殷夫人和你妹妹亲口说这房子是政府为行老修的,今后你们海外亲属任何时候回来看看,这都是你们的家。你是共产党,说还给国家就还了,以后行老这么多海外亲属知道了怎么说?他们会说共产党说话不算数!我周恩来说话不算数!”我不吭声了。周总理接着直视冠华问:“为什么一定要含之搬到你那里,你不能搬到她那里?”我抢先回答说:“这倒是我的意见。乔老爷官比我大,我嫁给他按习惯就只好搬到他家去。”周总理还是逼视着冠华问:“你也是这样主张吗?为什么你不可以搬到含之那里?男尊女卑?”冠华悠然地笑着回答说:“我哪里有这种想法?!我愿意搬到含之那里。行老的房子比我的亮堂,是她一定要搬出来。”周总理果断地说:“那好,就这样定了!冠华你搬到含之那里去!”后来毛主席听到了,说这样好,还风趣地对冠华说:“这一次啊,乔老爷,你可真是上轿了呵!”
就这样,1973年的12月11日,冠华搬入了史家胡同我的家里,从此它成为我们的新家。我深信父亲地下有灵是万分欣慰的。在他去香港的前夕,冠华同我一起去北京医院看望他。父亲已经知道我们准备结婚,为此他很高兴。他对冠华说1949年开国大典之前,他从香港同其他许多党外民主人士一起乘船回北京定居,正是冠华代表党中央同船回来的。他说他一直认为周恩来之下冠华是最出色的外交家。最后,父亲说我们结婚时他可能还在香港,如果赶不上我们的婚礼,他要送我们一点礼物。但是他太老了,不能去买礼物了。说着,父亲从衣袋中摸出他唯一的那张一万元定期存折。这是1971年他的《柳文指要》出版之后,因为当时取消了稿酬,周总理指示送父亲一万元作为酬金。父亲嘱我为他办了一个定期存折。此时,父亲很动情地说:“这张存折送给你们,含之去买你们喜欢的礼物。”冠华当时显得很窘,连声说不必。我也说我们一切都有了,这钱是周总理送的,父亲留着回北京用。但父亲执意要我们收下。我当时想我先收下代父亲保管,等他香港回来还是用在父亲所需的事上。没有料到两个月后他在香港去世,也没有料到这笔钱后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