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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重失眠成了他生活的一部分,即便他让女人消耗掉大半体力,仍然睁眼到天明。他有严重的黑眼圈,幸子嘲讽他纵欲过度,他不反驳,只是淡淡微笑。
但,这星期,他睡得相当不错,一点上床、六点下床,中间没有间隔性的醒醒睡睡,亮君身上的痱子粉香,为他裹起场场美梦。
侧眼看亮君,她睡得很熟,不管他上上下下,把她翻来覆去,拿她当虱目鱼干煎,她还是睡得不省人事。每天,都要他拿她当泡沫红茶,摇过几十下,才能把她摇醒。
刚开始他还会小心翼翼,深怕把她闹醒,后来了解她的嗜睡症,他索性大方起来。
是他要求她把门锁起来的,可是,当天晚上他就后悔了,躺在床上久久不能成眠,没办法,起床拿出备用钥匙,潜入她房间,清晨,回房,不落痕迹。
突然,亮君坐起身,眼睛玻Р',两条腿在地毯上轻采,踩踩踩,踩到她的室内拖鞋,套上,进浴室。
门没锁,从半掩的门缝里可以看到她的动作,没错,她正在尿尿。
靳衣绅士地别开头,心底暗笑,上厕所不关门,他很想看看她发现自己时的尴尬,却没想过自己才是偷渡客,不会唱国歌也不会唱“当ㄛ”。
尿尿完,有冲水声、洗手声,不错,她还算整洁干净,至少保证吃她做的菜不会拉肚子。
亮君走出门外,模糊睁眼,隐约发现自己床上躺了个男人,她揉揉眼睛,影像还在眼前,低头,她对自己催眠:“我在作梦,我还没醒。”
说着,脚跨上床,挪挪身体,她把自己挪进他怀里,手环住他的腰,脚勾上他的大腿,大猫咪抱起来比小猫咪舒服百倍。
两分钟后,她的呼吸平稳,再度进入梦乡。
搂搂她,从没想过,小小的身子竟会给他带来莫大归属感。
靳衣晚了二十分钟下床,出门前没忘记把门反锁。
踩着室内拖鞋,走出庭院,他深吸一口早晨的清新空气,看花朵在晨曦间招展,晶莹露珠在草尖处等待升华,淡淡的笑浮上,微笑成了他的生活常态。
八点,靳衣做好早餐、整好行李,走到她门前,省去敲门步骤,他拿出备用钥匙打开她的房门,跪到她床前,开始摇泡沫红茶。
摇二十下,她睁开惺忪睡眼,他又等了两分钟,确定她意识清醒,读得懂唇语,才开始和她“交谈”。
“快醒,我们要去赶飞机。”
“你怎么进来的?我明明锁门了。”她问了一句不搭轧的话语。
笨!这句话她天天问,问不腻?他摇摇手上钥匙,无奈瞪她。
“以后不锁门了啦,锁了你还不是一样进来。”她嘟嚷。
又是同样的话,她缺乏创意。
“我说要锁,你就锁。”为什么强迫她锁?他自己都弄不懂。
汉摩拉比发威,小老百姓还是乖乖听话。
亮君躺回床上,早餐反正有人做,多赖几分钟吧!
人跟人之间的关系是这样的,你敬我一尺,我还你两分。
但亮君的原则不同,他敬她一尺,她就前进两分,他送她三分颜色,她就计划开起染料厂。老板员工之间有了模糊距离,两人都懒得遵守纪律,只有在他大吼大叫而她戴着助听器时,她才会乖乖记起,花钱的是大爷。
“马上起床。”
他扳过她的上半身,强迫她正视自己的唇。
“好嘛。”瘪瘪嘴,她还想温习梦里的大手臂。
“给你五分钟,我机票订好了,飞机不会等人。”
“机票……飞机……啊!我们今天要去出差。”尖叫一声,她想起来了,跳下床,冲进浴室,她……又忘记关门。
飞的感觉和她想象的不一样。
飞机很平稳,四十分钟的航程,亮君始终探向窗外,起飞时,渐渐缩小的房舍道路,降落时,从天堂落入凡间的喜悦,还有比棉花糖更轻柔的云朵,刺眼的金色阳光,她体验了生平第一次飞行。
偶尔的乱流让机身摆晃时,她笑着问他:“要是坠机,从这么高的地方掉下去,我们会变成怎样?”
他没好气地回答:“直接变成骨灰。”
她笑笑说:“哈!我们坐那么近,到时骨灰一起掉进土地里,你泥中有我,我泥中有你,浪漫到不行。”
坠机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