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颖子不在意他的残疾。可是,心底深处,一直忍不住担心,特别最近几年,越来越担心:颖子渐渐长大,会发现外面的世界很精彩,里面有更有趣的人和事,然后,不再需要他,一个残疾人。
每次都暗暗祈祷,这不会发生。因为想想都心疼,便阻止自己想下去。告诉自己,想也没用,到时候,真的发生了,再说吧。
现在,它真的发生。
只是,他不曾料到,心里的疼痛排山倒海,让他无法承受。
门口的王秋云已经气得脸色铁青。
戴雪梅佯装没有看见,说:“时间不早了,我得赶紧回去做饭。”
王秋云强忍怒火,冷冷地说声:“再见。”
回到屋里,径直走进诚诚的房间。看见诚诚坐在那里,眼神空洞,一脸死灰。
王秋云知道,诚诚全听到了。可是,她心中的怒火完全不可抑制,她几乎是发泄地冲诚诚大吼一声:“你都听到了?”她怪儿子不自量力,令全家受辱。
诚诚纹丝不动,仿佛什么也没听见。
王秋云怒气冲冲,从诚诚房间退了出来。儿子是个聪明人,响鼓不用重锤。他今天亲耳听戴雪梅说清楚也好,以后不会不知道进退。
那天晚饭时,诚诚一句话也没有说,安安静静地吃完饭,就进了自己的房间,没有再出来。
早上王秋云和张启荣去上班时,他还没有起床。
可是下午,王秋云突然接到电话,说诚诚受伤骨折,被送到医院。
王秋云大惊失色,匆忙赶到医院。发现诚诚躺在一张病床上,脸色跟床单一样惨白。头上密密地裹着一层又一层的绷带,绷带里还渗着血。他右腿和右臂都打着石膏,吊在半空中。病床一边,还绑着一个尿袋。。。。。。
王秋云的眼泪唰地就下来了。
诚诚醒着。看王秋云走进病房,轻轻地叫了一声:“妈。”
王秋云哽咽着问他:“诚诚,你还好吗?”
他点头。
问他:“发生了什么事?”
他摇头。
问他:“你哪里疼?”
他直愣愣的,仿佛听不懂,什么也没说。
王秋云说:“你先休息。我去找医生,问问情况。马上回来。”
他不置可否。
王秋云出了病房,去办公室找医生。
医生没找到,却发现送诚诚来医院的警察还在。
王秋云立刻自我介绍,然后问:“请问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我儿子会受伤?”
警察一脸严肃地告诉她:“你儿子是跟人打架受的伤。我接到报告,赶到现场时,跟他打架的人都已经跑了。不过,听旁边目击证人说,是你儿子找别人打架。别人不理他,他却不肯罢休,三番五次地挑衅,还先动了手。。。。。。”
王秋云完全不能相信,连声说:“这怎么可能?”诚诚怎么可能主动找人打架?
警察说:“我先也不相信。你儿子是个残疾人,腿脚不方便,对方又是三个比他更加高大强壮的男青年,他却非要跟人家打架,真是奇怪得很。可是,好几个目击证人都说,是你儿子寻衅闹事,而且,劝都劝不住。。。。。。”
王秋云已经痛哭失声。
警察和旁边路过的一位护士不明所以,只有不停地劝她。
过了半天,王秋云才能止住哭。可是,止不住心痛。
警察虽然十分同情,还是公事公办,说:“请你提醒你儿子,法律面前,人人平等。就是残疾人,也要遵纪守法。否则,下一次后果可能更严重。”
王秋云的眼泪又立刻夺眶而出。
警察本来还想说什么,看她的样子,摇摇头走了。
因为担心诚诚,王秋云擦干眼泪,回到病房。
诚诚躺在那里,一脸的平静,就好像受伤骨折的不是他,而是另外一个人。
看到王秋云脸上哭过的痕迹,诚诚反倒安慰她:“妈妈,我没什么,现在感觉好多了。”
王秋云不知道,他的“感觉好多了”,是指此刻在止疼药物的帮助下,感觉比刚受伤时好多了,还是自昨天傍晚起,心上的痛无法忍受,今天得以用身上的痛代替,所以感觉好多了?
王秋云心痛得要命,却又不能说他什么,只有再次退出病房。
一站到走廊上,又立刻泪如雨下。这孩子,怎么会这么傻啊?
很快,诚诚回家养伤。
一到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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