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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临翌听我说着,苍白的面颊浮过近乎虚无的闪神侮辱,他脚下有些站立不住,身形微颤,似听得到风带过话音之后,他砰然心碎的鲜血淋漓和悲哀无限。但他稳住身形后,硬是将激愤生生逼回,一指一指将屈辱拽进手中,缓缓地吐一口气,轻轻道:“是,我是个懦夫。”
他就这样直白地顺了我的话轻贱自己,我的脑中有片刻的转不过弯,等到反应过来后,已是由心底升起的更加悲愤和所爱非人的恼怒:“君临翌,我恨死你,我恨死你了!!!”
便嫁了。
这次再也不会对他心存希冀,这次,彻底绝了对他的妄想,嫁了——
若说之前对燕项离意欲和亲存有怨怼,现在连怨怼都没有了。
转身跑出寝殿,身后是一大片的啷当破碎声,君临翌扫翻殿中数物,双手扶持在琴案上支撑着摇摇欲坠的身体,压在喉咙里破碎而又恨痛的字颤抖着翕出:“杨莲婷,去给朕查查……”
和亲燕邦尴尬的见面
一如昨晚所有的人满宫寻我,甘泉宫的静无声息;一出甘泉宫,已听到外面鼓乐喧天。整个皇宫人声鼎沸,惟独甘泉宫宁静安谧。走在甘泉宫外,很快就有人发现我,然后大声叫喊拂希小姐找到了,不消片刻整个皇宫都传开了。如果说之前制造出出嫁欢乐的排场有点刻意,那么现在,便是真的普天欢庆了。
真的,锣鼓声都敲得更加响亮了呢。
我和亲的头夜消失了一整晚,是很失仪的,大齐这边的宫人是自己人为我掩护着就不说了,连燕邦的人都不问我去了哪里,发生了什么事,只小心仔细地请我回公主殿,显然他们的教养都是很好的。
我不喜也不悲,说确切点就是面无表情,虽身边围绕的宫人成群,喜乐沸反盈天,也像孤单寂寞,那样只置身于一个人的世界的自我封闭。昨夜疯了般跑出了公主殿,自此再以这失魂落魄的样子出现在众人的面前,显然这一夜发生了很多事,但身边的人连一丝探究的变迁也不曾露出。
燕瑞还是那样笑呵呵地搓着手,走在我身边,和前几天一样,一个劲地说着大齐御膳房的糯米粥有多难吃,说他离开北平一个多月了,想念离得燕王府很近的那条街上的小笼包子了。
燕瑞说过燕项离这些日子也在大齐的京城,我昨晚消失了的事,燕项离不会不知道。看燕瑞的态度,燕项离竟是对此事不以为意?是根本对我的事全然不在乎,漠不关心,还是宽宏大量?
不管是哪种情况,他都是我要嫁的夫婿。
我感谢他,在我人生最失意最绝望的时候,给我婚姻,让我有处可去。
我终于开口,真诚地道:“燕瑞,我和你们一起去北平吃小笼包子。”
已知道燕项离的生活起居都是燕瑞在处理,燕瑞早上经常去买包子,显然是为燕项离买的。
“好啊!”他笑呵呵地答道。
知我那句话代表着什么,燕瑞笑得更加舒心了,“王爷不挑食,我给他买什么,他就吃什么,最好伺候了。”
然后到了公主殿外,君明珠君清秋早俏生生地站在那里等我了,君明珠自是就昨晚我消失了的事关问了一番,说今天过后就见不到我了,连我沐浴的时候,也想近我跟前来,我却万也不答应,不止她,连前来伺候的宫人都摈退了。自己洗浴,手指抚过昨夜初经人事身上的痕迹,心中木然,无喜无悲,然后自己擦干了身体和头发,穿了嫁衣走出去。
早就候着的两个御礼姑姑给我梳头,凤冠压的头有点重,但是我也难得很安分地坐着。
凤冠霞帔,盖了盖巾,由宫人扶着站起。
起程前依礼去大殿拜别萧太后和皇帝,萧太后也没说什么,只与擎天侯这司仪唉声叹气,什么手心手背都是肉啊。而皇帝根本没在大殿——托言身体抱恙,于甘泉宫举步不出。只得意思性地去了一趟他的甘泉宫,闻得他在抚琴,也没进他的寝殿,不想进。听了听他的琴音,站了会就走了。
与陪着我的送亲队伍离开了他寝殿几步的时候,杨莲婷问可要把我的送亲队伍追回来,清晰地听到他挑高琴音,勒令所有人都不许去。
盖巾下,我自嘲地笑。
头也不回地坐上了出宫的辇轿。
只在辇轿出皇宫城墙的那一刻,我掀起了轿帘,回眸看着皇宫的城墙。
不是留恋大齐皇宫,是想着,昨晚,轩释然就是在这里被龙虎卫最后堵住,刀枪剑影里拼杀,进不得皇宫的。
昨晚没有见得轩释然,今早出嫁又顺顺利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