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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眼睛转了转,伸手拨弄着宫辞肩上的锦缎似的黑发,思索着还是尽快离开青林城才是上上之策,鼻尖却闻到一股幽香,心里一跳,有种坏事的糟糕感觉!
这芙蕖宫圣子,衣物熏香甚至洗澡的胰子香味定是独一无二的,她昨晚把人放床上睡了一晚,也不知留下多少独特的味道!
阮熹后知后觉的才想起自己留了一个致命的破绽。
她神色凝了凝,启步往床边走,步子迈得又快又大,扯了一角,低头往被褥上一嗅,大抵能把生意做大,都是花了心思的,被子仿佛才被阳光晒过不久,有一股暴晒过后的阳光味道,混着皂角的清香,至于宫辞身上的芙蕖香,被这两种味道一中和,变得捉摸不透,再也纯粹不起来。
怪得不得那几个芙蕖宫的女子没有发现异常,即使是人都搜到了床上,阮熹心里一轻,完全把担忧抛到脑后。
***
离开青林城刻不容缓,为了方便上路,阮熹买来马车,套在飞濂的身上,再请了个车夫,把宫辞往里头一扔,自己慢悠悠的躺着出城。
她这副大摇大摆的模样,完全没有被通缉的觉悟,□□已经毁了,芙蕖宫到处拿来搜人的画册有卵用!
至于身形,虽然阮熹较之一般女子,高了好些许,但江湖女子多习武,体格健壮的不在少数。青林进进出出的人那么多,比她更高的不是没有,按体型,找不出一千,也有八百,不信那些人能怀疑到她身上。
是以,她才无惧,做贼者心不虚,脸不红,优哉游哉地往城门走。
忽然,马车一顿,突兀的停下来,幸得阮熹眼疾手快,撑住了马壁,可宫辞就没那么幸运了,头忽地磕在侧壁,瞬间起了一个红印,没等她怜惜那花容月色的脸。
车夫就把门打开一个缝隙,露出一只眼睛,迟疑般朝里道,“姑娘,前头有人拦下马车。”
他犹豫了一会,才继续,“是卖身葬父的,瞧着怪可怜。”
我去!
这事都被她遇到,可真稀奇,阮熹把门打开更大,透过那一线视觉,方寸之间,她看到了一个跪在地上,直着身,表情楚楚可怜的小姑娘。
那姑娘好会哭,泪滴在眼眶里打了几个圈,要落不落,她鼻尖通红,红润的小嘴扁了扁,拦在阮熹的车马前,哭诉自己只需要二两银子,就可以为奴为马,忠心服侍主人。
□□一出,泪滴跟着打旋儿落下,模样像是一朵狂风中摇曳的小花,别提有多可怜了。
不说阮熹,连旁的人都看软了心,甚至有几个人上前,言明愿花多几个银两,把人买回去,好成全了那姑娘的孝心。
可惜,那姑娘仿佛聋子一般,听而不闻,甚至拨开众人,往阮熹的马蹄下跪行而来。
眼看那姑娘越逼越近,这架势,阮熹眉心陡然耸起,嘴里只来得及喊道,“小心!”
那姑娘便拍地而起,一跃向马车夫,袖剑闪着寒光,倏地指向车夫颈侧,欲要取其性命。
“哐当”一声,阮熹把手边能抓到的东西往那剑刃一扔,小巧的茶杯被短剑刺透,碎成几块,可也挡住了来人凶狠的架势。
阮熹猛地把门一推,脚上使力,电光火石之间,把车夫踢倒在地,自己则抽出腰间软剑,缠上卖身女子那不依不饶的剑尖。
此时,那姑娘脸上哪有什么楚楚可怜的神色,尽是凶狠,一副要取阮熹性命的架势。众人一看就不妙,做鸟兽散,嘴里咒骂着被欺骗了感情。
江湖人打斗,无关人士退散,以免无端丢了小命,是以,以阮熹的马车为中心,瞬间空出了一大片,甚至附近的小贩见状,都悄悄的把东西一兜,钻进人群里,往别个地方去了。
那姑娘武功本就不高,不然哪里会要突袭以达到目的,在与阮熹的交手中渐露颓势,眼见着要落败,她猛地退开阮熹的软剑的攻势,足间轻点,后退三丈开外,眼睛闪了闪,扬声道,“住手!熹光!我不欲与你继续纠缠。”
阮熹冷笑,这可真是不要脸的,说打的是她,想喊停的也是她,自己遭受这无妄之灾就罢了,造了事端的人还如此的理直气壮!
呸!
阮熹剑尖指着那女子,眉宇凌凌,看她要怎么把话说出个花儿来。
女子见阮熹没有要停止的意思,心里一急,“熹光仙子!我没有恶意!我只是,只是……”
阮熹都快笑出声儿来了,没有恶意,一上来就拿剑伤人,要不是她武力值高,恐怕,就不是那么简单了,性命都得交代在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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