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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量番,见屋里空空荡荡,连盆花草都没有,遂道:“奴婢瞧司苑局养得好水仙,再有盘子大的金佛手,香气清清淡淡的,比熏香管用,奴婢让他们送几盆过来?”
七爷笑道:“我这里整日汤药不断,再好的花也经不住,不用糟蹋那好东西。”
范大档想想也是,又问:“要不寻几只鹦哥或者画眉鸟过来?奴婢听说有金刚鹦哥最特别巧,还会背唐诗,挂在廊檐下,也能给七爷解个闷儿。”
七爷本要拒绝,抬眸瞧见范大档脸上的关切,改口道:“好吧。”
范大档咧嘴笑,“奴婢回头就操办这事儿。”
七爷道:“你是司礼监的秉笔太监,还用得着你去做这些杂事?我另有要事吩咐你,你且跟我来。”
说罢,起身往西次间走。
范大档紧随过去。
西次间是两间打通的书房。
靠北墙摆着四座顶天立地,上面汗牛充栋的全是书,南面靠窗则摆着两把长案,上面放着文房四宝。隔着博古架,里面放一只罗汉榻,榻边是茶几,靠窗仍是摆满了笔墨纸砚的长案。
上次范大档就是在里间的案上看到了那张小像。
这次七爷仍是带着范大档进了里间,从长案左手边抽屉里取出一本册子,“上次章学士提出要征收间架税,凡屋两架为一间,我觉得很不妥当。公公瞧我这书房,该算两间还是一间?我去岁往山东去,见到一些贫寒之家,只小小方寸之地,却分隔成厨房、厅堂和卧室,那又该算几间?再有,章学士提出将房屋分上中下三等,按不同等级收税,就如京都来说,积水潭东边斜街有条暗巷,里面密不透光,可地角却是寸土寸金,应该算上等还是下等?齐化门附近低价便宜,但因距离通州码头近,不少客商在那边置地建房,据说屋舍多华美开阔,那又算是几等房?”
看着七爷毫无血色却是清俊儒雅的面容,范大档感慨不已,章学士的折子去年春天就呈到七爷手里了,迟迟不见回音,他本以为七爷没把它当回事,没想到七爷并非束之高阁,而是着人四处勘察去了。
难怪圣上会交待把章学士的折子交给七爷?
范大档正思量,只听七爷又道:“我觉得与其收间架税,倒不如征收田产税,将田地分为上中下三等,按亩收税。”
范大档迟疑道:“这倒是比间架税简单明了,只不过……京郊周围土地大半都在诸位公侯手里,许多还是祖产祭田,真要按亩收税,别处先不提,单京都就得闹腾一阵子。”
七爷轻轻咳两声,饮几口茶,笑道:“这倒简单,先让他们把田产报上来,按着爵位等级划分祭田,国公可涌有两千亩祭田,侯爵次一等一千五百亩,伯爵再次一等,一千亩祭田,这是可以免了税收的,其余土地再征田产税。若有漏报瞒报的土地,尽数收归朝廷。其余官员也都按品级各有豁免,再那些有秀才孝廉功名的,各自不等。我都一一列出来,以供皇兄参详。此事关系到黎民百姓江山社稷,还请公公在皇兄面前促成此事。”
范大档翻开手中册子,见上面工工整整的台阁体小楷。台阁体讲究黑、密、方、紧,因太宗皇帝极喜欢这种字体,学子们便争相学习,到康顺帝年间,十位举子中差不多有七人能写台阁体。
可七爷这台阁体却在方正光洁中更加了几分秀润圆融。
也不知到底用去多少时日才练就这一笔字?
范大档合上册子,再扫一眼七爷,恭声道:“奴婢定当遵从七爷吩咐,只是此事牵扯极大,实在不敢保证一定能推行。奴婢回去重新誊抄一份,先请罗阁老过目,他在内阁中支应,我这边再费点心思,把握会稍大一些。”
这次七爷突然犯病,万皇后早将事情查得一清二楚,其中最该挨罚的就是罗雁回。可七爷已经先一步把罗雁回打发到辽东去了,一罪不能罚两次,万皇后只得作罢,却将和安轩上上下下都罚过。
罗阁老因为罗雁回的缘故,必然会附同七爷。
七爷也想到这点,浅淡一笑,“有劳公公。”
那笑容犹若高山遗雪,清贵高雅,却又有种超脱于凡间的悲凉。
范大档再度感叹,将册子小心地塞进怀里,低头应道:“七爷折煞奴婢了,这本是奴婢分内之事。”
随在七爷身后,仍回到厅堂,抓起适才放在桌上的护膝,便要告退,忽听得七爷清清冷冷地问:“那忠勇伯多大年纪,长成什么模样,家中有何人?”
果然七爷是在意那位严家姑娘的。
他就说嘛,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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