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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主!」跟在连冀身后跑进院的贺昌见状也大吃一惊。先前见琴夫人和奚总管来势汹汹,他知道自己拦不住,待琴夫人一行入内后,便拔腿去找庄主搬救兵。
还是晚了一步吗?他终究不比连冀那般关心则乱,定了定神,俯身力按云锦书骨节嶙峋的胸口。
云锦书呕出几口清水,缓慢地张开眼睛。对连冀定定望了一会后,似乎因为体力不支,又阖上了眼帘。
连冀直欣喜得浑身都在发抖,死死抱紧云锦书不放手。
第十章
琴夫人见连冀突然闯进,吃了一惊,对贺昌狠瞪一眼,气他通风报信。回头对连冀道:「冀儿,你还搂着这妖孽做什么?奚总管都跟我说了,琴姨也不想你被这妖孽给毁了啊!」
「谁敢说他是妖孽?」连冀终于将心情平定下来,放下云锦书,转身冷然看着奚远流。狭长的黑眸里,完全辨不出丝毫情感,只有一片冰寒。
「奚总管,你跟毕总管背着我,做的种种手脚,当真以为我不知道吗?我只是念在你们两个对我有救命养育之恩,再三容忍。你却不知收敛,还来唆使琴夫人。奚总管,你休怪我连冀无情。」
奚远流一张干瘦老脸霎时没了血色,见连冀缓缓拔出了腰间佩剑,他猛一咬牙,双手急扬,十数枚铁蒺藜兵分几路,激射破空。
他偷袭的目标,并非连冀,竟是站在连冀身旁的琴夫人。暗器出手,他脚跟飞旋,整个人向院外疾纵。
琴夫人不谙武艺,连冀势必要为琴夫人挡落这些暗器,他就可以乘隙夺路逃跑。
「啊!」琴夫人果然花容失色,惊叫起来。
连冀运剑如风,舞出漫天扇形剑影,将那些铁蒺藜「叮叮当当」尽数打落。眸光一瞥,见奚远流已快窜出院落,他力贯右臂,掷出长剑。
剑身在日头下幻起道耀眼银光,疾似流星,直追奚远流背影。伴着奚远流长声惨叫,没入他后背,又从胸前「噗」地冒出个剑尖。
奚远流胸口鲜血狂涌,脚底刹不住冲势,仍在向前猛奔,撞到一人身上后,终于砰地倒地,双眼大睁,断了气。
那人身形颀长,唉哟一声,看着自己暗花碧绿缎袍上粘到的血迹,皱起了两道漂亮飞扬的眉毛。「我的新袍子啊!不算衣料,光裁剪缝制就花了我三百两雪花银子。」
他唉声叹气地抬起头,好一张神俊脸容,双目眼梢微翘,似笑非笑,顾盼风流。潇洒地跨过奚远流的尸身,朝连冀走去,老实不客气地伸出手。「来、来、来!这件衣服,给你的下人弄脏了。跟你好商量,就赔我一千两银子算了。」
连冀冷冷地瞪着他,「姓楚的,你想银子想疯了?」
那人啧啧道:「连大庄主,你手下商号日进斗金,还在乎这区区一千两银子?」
琴夫人惊魂初定,揉着心口道:「七弟,你别逗冀儿了。」
那楚姓男子笑嘻嘻道:「大姐,你莫替连冀担心。他这飞鸿山庄别的没有,就是银两多,正好接济下我这穷鬼。」
「楚梦深,够了。」连冀轻哼一声:「堂堂琅环郡王,还来我飞鸿山庄哭穷,也不怕惹人笑话。」
「还不是为了你!」楚梦深夸张地叹气。「我亲自带领手下五千精兵行军数百里,替你扫平莲花坞。且不论我这途中车马劳顿,路上吃的,喝的,用坏的兵刀盔甲,折损的将士马匹,不都得花费银两?连大庄主,你可害穷我了。这次来,专程跟你要银子的。」
他轻笑两声,终于将目光转向云锦书,一眼后,便露出脸了然,对连冀道:「这就是你说的云锦书吧?难怪你一听他有难,就把我抛在前厅枯坐了。」看到云锦书左脚那根粗重铁链,他眼神微微一变。「连冀,这铁链……」
连冀跟这琅环郡王相交莫逆,最是清楚此人风流自赏,又向来最喜欢跟他抬杠,难保不会拿云锦书来捉弄他,当下扶着云锦书进屋,抛下一句道:「这是我和锦书的事,不劳楚郡王操心。」
「连冀,你误会了。」楚梦深朝着连冀背影一笑,眼波流转,倜傥中又带着说不出的狡狯好看。「我是看这铁链不错,将来也正有个人用得着。不知你庄里是否还有这样的铁链,不如送我,也好让我省些打铸的银两。」
连冀在屋内听到了,铁青着脸,蓦地提气叫道:「贺昌,替我送琅环王和琴夫人回客舍休息。」
「你也太小家子气了。」楚梦深微一耸肩,笑吟吟飘然出了小院。
琴夫人还惦记着屋里那妖孽未除,可奚远流血淋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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