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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人,这辈子不可能会身边没有别人。
可是说完后,柱子自己都不相信这句话,他觉得王芃泽独自一人走完自己人生的可能性太大了,有时候他甚至认为王芃泽身上那种强烈的诱惑力或许正源于一种孤独的内涵,王芃泽全部的美德或许也来自于对许多东西的失望与淡忘。
柱子回想着老太太的话,突然被一个猜测惊得怔了一下,心想老太太不会是知道了这段时间姚敏的事情了吧。这个猜测让他很担心,跟在老太太身边观察了一上午,最后觉得不可能,他自己没有说,王芃泽也绝对不会说,老太太怎么可能会知道。可是后来他又想到老太太可以从王小川口中得知,王小川太小什么都不知道,但是也因此什么都可能说,如果王小川说他妈妈和一个叔叔在一起,老太太会怎么想。
这么一考虑,柱子又忍不住要生气了。
第二天早上柱子去给固定的那几家订户送牛奶,平时都是放在门口的木盒子里就行了,可是其中一家碰巧在那时打开了房门,柱子就走过去,要把牛奶瓶递给站在门口的男主人。一抬头,惊讶地发现面前的人就是那个接近姚敏和姚瑞的男人。
男人也认出了柱子,尴尬地笑了笑,问:”是你呀。“柱子怒火中烧,立刻扬起手中的牛奶瓶向对方砸去。那人穿了背心短裤拖鞋,被这个瓶子砸中了头,跌坐到地上,两只拖鞋飞出了门外。
那人跌倒时惨叫了一声,声音大得估计附近的邻居都听到了。里间立刻出来了一个老头儿,也是背心短裤拖鞋,指着柱子喝问:”你一个送牛奶的,竟然敢打人!“柱子怒气正盛,不客气地顶撞道:”我打死你的混蛋儿子。“老头儿气得脸红脖子粗,粗暴地把声音提高到嘶哑的程度:”你再说一句,我儿子怎么惹你了?“一边伸手从地上抓起一个凳子就要往柱子身上砸,被儿子伸手死死地拉住了,说:”爸,算了。“又对柱子说:”你走吧。“夺不过来凳子,老头儿又气得转骂儿子,怒道:”怎么你还怕事,又没做什么亏心事。“柱子指着老头儿大声道:”你敢说你儿子没有做亏心事?“老头儿似乎有些惊讶,怔了一下,还是恼怒地喊:”我不管我儿子有没有做亏心事,你敢打人,我就敢打你。“柱子又想回骂,突然看到里间又走出一个老太太,颤颤巍巍地望着门口。柱子没想到这个家庭这么奇怪,儿子看上去只有20多岁,老两口却这么老。心一软,骂不出口了,又不愿示弱离开,就那么站着不动。
这时楼上楼下的邻居都开了门出来,上下的楼梯上都站了人,充满兴趣地围观。那人把老头儿劝坐下了,走到门口对柱子吼道:”你还不走?“说完”砰“一声关上了门。
柱子又生气又后悔,在众人好奇的目光中扭头走了。
这以后,柱子每次来这个楼洞里送牛奶都会心虚,趁楼梯上无人,放了牛奶瓶就匆匆逃离。这件事让他深刻地明白原来这世界上的事情是如此复杂,难分对错,本来你自信自己挺明白,可是一旦主动参与进去,却发现自己也在悲哀地犯错。
柱子给王芃泽写了一封信,不打算把姚敏的事情写进去,因为怀疑王芃泽其实是知道的,说了只会让他在外地心烦。柱子心想就劝王芃泽早点儿回来不算过分吧,可是动笔的时候,才发觉这其实也是个过分的要求,那么远,王芃泽看到后如果胡思乱想以为家里出了事情该怎么办?他终于明白”报喜不报忧“并非是个强硬的教诲,而是每个人都会去沉默地承认的一种亲情的真相。
于是他写了王小川和老太太的生活情况,叮嘱王芃泽安心工作,放心家里的事。早上送牛奶路过邮局时顺便把信投进了信箱。接了王小川,回到老太太身边吃了早饭后,渐渐地有一种说不出来的难过。他心想还好,毕竟难过的时候还有周秉昆来陪着自己,就牵着王小川走出筒子楼,坐在楼前的空地上等。过了一会儿,周秉昆果然沿着巷子走来了,远远地看见了柱子,一脸兴奋地大声喊:”王玉柱。“或许是因为工作的地方太偏远,一个月之后柱子才收到王芃泽的回信。这期间又发生了一些事。有一天下午柱子回到老太太家里时,意外地发现家里没有人,而平时老太太早就把饭菜做好了,总是一边教王小川读书识字一边等柱子回来。
柱子就试着自己做饭,笨手笨脚地炒了个青菜,眼看着天要黑了,祖孙两个还没有回来。柱子越来越为老太太担心,丢下炒锅,骑上自行车去找。
在巷子里没走出多远,就看到老太太独自一人在前面站着,扶着墙迷惘地东张西望。柱子快速骑过去,跳下自行车,疑惑地问:”奶奶?“老太太看到柱子,像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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