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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人能治得好她,她在安心地等死。
直到这一天晚上。
一只细腻的小手抚在玉兰公主憔悴的脸上,轻轻捏开她的唇齿。温度适宜稀薄的米粥小心地喂到她的嘴里。
因为那米粥稀得像水一样,吞咽起来并不困难,公主只呕出了小半,大半都吃到了肚里。
沈缘一边心疼地要死(吐出的小半碗米粥里也掺着点儿珍贵的百草还生丸啊,太浪费了~),一边装淡定,对周围一圈屏住呼吸如临大敌的婢女嬷嬷们说:“这碗稀粥里已经掺了治病的药材。殿下既然能吃进去大半,便可稍微缓解病情。你们不必紧张,今夜和平常一样小心照料公主即可。都散了吧,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众婢女嬷嬷称是。
第二天早晨,公主的面色就稍好了一点儿。众人称奇大喜,沈缘心中稍安。又让婢女撤除屋里的熏香,在阳光高照的时候开窗透气。之前怕重病的公主受凉,屋里都捂得严严实实,又烧足了炭火,点着浓浓的熏香,再掺上之前的药味儿,屋里的空气质量实在堪忧。婢女们不敢,沈缘便说:“二殿下让我替公主治病。你们听我的话,治不好公主错全在我;但倘若你们不听我的话,以致公主病体不得痊愈,错在谁?”
婢女便怕了。最终还是老嬷嬷去问了二皇子。二皇子却是豁出去了,很快回复过来:一切听从沈大夫安排。
就这样,公主呼吸着较为新鲜的空气,一天三顿吃掺了百草还命丸粉末的稀粥。身子渐渐好了起来。
第三天,公主意识清醒了。第四天早晨,即使她皱着眉头闭着眼睛死躺着不动,沈缘包括其他太医也一致确定,公主殿下已经可以起身了。
于是送亲队伍伍立刻启程。
谎话连篇
因为公主病体初愈,沈缘和一个稳重的老嬷嬷被白竺国二皇子安排在婚车里照看。一路上,公主没精打采地低着头,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沉默堪比泥塑木雕。老嬷嬷在深宫里生活多年,早已历练地波澜不惊,坦然自若陪着主子沉默。沈缘就不那么好受了,知道公主不待见自己,只能努力缩在一角淡化自己的存在感。然后在极度无聊沉默中无比想念当年旅途上的mp3。
车队行驶两个时辰休息一次,然后再接着上路。一路上倒也平安。越往前走越是繁华的城市,倒也不愁露宿野外。所有城池对婚车队伍都是热烈欢迎,妥善安排。沈缘跟在公主身边,又是二皇子金口安排的大夫,谁见了都要笑脸相迎客气三分,倒也认识了不少大官,长了不少见识,也享受了一番难得的富贵。
唯一令她烦恼的,是公主仍然不理睬她。掺了药材的粥爱喝不喝的,病情恢复缓慢。
沈缘决定主动出击,搞好自己和公主的关系。
这一日婚车队伍进了一个大城池,按照惯例仍安扎在本城最豪华的宅子里。
经过一番繁文缛节的接待,两位皇子照例在外接见本城的官吏士绅,公主却早早安歇下了。不仅没吃两口饭,还将饭碗打破了,借机发了一通脾气,婢仆们全被轰了出来。
嬷嬷在紧闭的门前急得团团转。沈缘觉得自己都眼晕了,连忙劝止她。道:“公主的病体刚有起色,药膳不可间断。嬷嬷,请你派个人告诉膳房,按照我之前的配方,再熬一碗药膳送过来。”
嬷嬷愁眉苦脸:“要是殿下不肯喝呢?”
“总得想办法让殿下喝下去。要是这碗也打破了,就让御膳房再熬一碗。”沈缘很平静,语气却透着坚决。
药膳送来了。沈缘托着红木小托盘,径自开门进去。有婢仆刚想开口制止,老嬷嬷连忙止住她,叹口气:“这是二殿下身边的人呐,又是主治公主的大夫。听她的吧,总归是为了公主的身子。”
那婢仆方不语了。
沈缘走入香气缭绕的内室,看见公主正闭着眼睛躺在床上,身上盖着锦绣厚被。
沈缘将托盘放在床边的小几上,行了一个礼,轻声道:“公主。”
公主纹丝不动,似乎睡着了。
沈缘叹了一口气,道:“公主,民女知道您没有睡,请用药膳吧。”
床上安静了半天,才听到疲累的声音:“你给我出去。”
沈缘跪下不动。公主等了半天,终于睁开眼睛,有些恼怒地说:“你聋了么?你是个什么东西,胆敢不遵本公主的谕令?你没听本宫之前的吩咐么,没本宫宣召,谁也不准进来?!”
公主的情绪激动,声音却并不高。她的身子一直虚弱,连骂人都显得很没有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