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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缘遂瑟瑟缩缩地起床。一边起来一边吸冷气,啰啰嗦嗦道:“真冷!不好意思,本来公子你受伤了,我不该跟你抢被子。可是柴火有限,我舍不得一直烧,只能和你挤一挤啦。不过现在可以烧火煮点儿雪水了。倘若不点火,当真不能离开被子……”
萧翊几乎能听见沈缘牙齿打颤的声音。她跳下床,穿上鞋,摸黑找到火刀火石,拢起一堆木柴。敲击火器蹦出火花,小心燃起一堆木柴。
火花渐渐亮起来。漆黑如梦魇的环境也渐渐明亮起来。
两人无意间看向对方,都是恍若隔世。
“你能醒,真是太好了。”沈缘喃喃道。她无法诉说心中复杂的感情。在他昏迷的时候,虽然明知这种伤势迟早会好,但是她心中仍然很不安。唯有和他盖着同一张被子,紧紧抱着他,随时用手感知他的温度和心跳,她才能稍微安心。多少次半夜惊醒,一身冷汗,唯有立刻抚摸他的脖颈动脉处的跳动,或感知他的悠长未断的鼻息,才能让狂跳的心脏归于正轨。
真是……整日朝夕相处,不知何时,她居然这么关心在意这个人了。
萧翊的脸色苍白,神情疲惫。眼神幽深蕴含暗火,让人猜测不出在想什么。
沈缘用跑到洞口处,捡干净的雪洗净手,又抓了几把放进吊锅里。柴火噼里啪啦响起,雪水渐渐融化。沈缘将冻僵的手指放在膝弯后处,蹲下去压着手,保持这个难看的姿势好一会儿才捂暖。
将雪水煮开,又晾温,沈缘小心端着锅子来到床边,神情有些为难:“公子,这里是那位雪川大爷提供的住处,有些简陋,也没有杯子。你将就一下吧!”
萧翊看着那只铁锅,虽然渴得要命,却没有动。他天生洁癖,又一向极为敏感自尊自爱,无法忍受自己对着一只锅子喝水。
沈缘愁锁眉头。受伤的公子傲娇不喝水,她不能强按其头啊。
想了半天,忽然脑中亮起小灯泡。暂时将锅子置于地上,自己飞奔出去用雪洗手。然后回转过来,用冻得通红的小手做碗,捧起些温水置于萧翊唇边。
“公子,我的手已经洗的很干净了,不脏!”
萧翊怔了一会儿,看她的神情有些复杂。沈缘满眼期盼,只希望萧翊不要嫌脏赶紧喝水,模样就像一只急于讨主人欢心的小哈巴狗儿。
萧翊心中一软,俯下头去,慢慢地将水喝完。
温暖的唇触碰冰冷的手,两人都是微微一抖。却为了避免尴尬,都装作若无其事。
沈缘连捧了了五次温水,才解了萧翊的口渴。
收拾好锅子,替萧翊把脉检查伤口,确定无碍以后,沈缘继续钻回到被子里。
这次又添了柴火的温暖,真是舒服多了。
沈缘心安之余,详细地述说了雪川的帮助,自己的心焦,疗伤的过程以及这几日极为简单的琐事。
萧翊神情疲倦,默默地听着。
沈缘说完,又小心翼翼查看萧翊的神色,斟酌道:“公子,你既然已经挑战了那个北漠剑神,日后如何打算呢?”
萧翊凝眸虚空半晌。忽然轻声喟叹:“我输了。”
“对方是北漠第一人,年纪大经验多。公子你这么年轻,多练几年一定能战胜他的。”沈缘安慰。
萧翊道:“我等不得几年。”
他忽然扭头看着她的眼睛,道:“你可曾真心实意恨过一个人?”
“啊?”
“你……是否有绝对不会饶恕的事情?”
“……”沈缘担忧地看着萧翊。
萧翊神情疲倦,语气冷淡,苍白的脸庞上,一双曾经湛湛幽深的眸子却在泛红:“我有。恨得如鲠在喉,寝食难安!”
他修长的手指抓紧了身下的被褥,“我要留在这里,摒弃俗务,悉心练武!北漠剑神算什么?!一次不行就两次,两次不行就三次!哪怕百次千次万次,哪怕重伤残废丧命!我要留在这里,直至亲手打败他!我要看看那时他是否会惶然不安如丧家之犬,是否也会心痛!”
沈缘看着面容狰狞的萧翊,看着他青筋暴起眼含血丝,忽然很是担忧害怕,不禁小心拉住他的袖子,轻声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可我一时一刻也等不了!母亲的仇,二十余年孤苦无依的恨!!”萧翊脱口而出,眼神凶狠如噬人之兽!
他忽然意识到说出了自己最不愿意为人所知的隐秘,心中有些恼慌。于是扭开了头,不去看沈缘。
沈缘愕然。她直至今日也被蒙在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