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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缘的声音不大,用的是吐字清晰的东川官话。还未走远的妇女听得清清楚楚。她倏地停住脚步,转过身来吃惊地看着二人,脸颊红潮散尽,一双淳朴的眼睛弥漫着恐慌。妇女忽然怪叫一声,迅速跑开了。
沈缘大奇,不明所以。
萧翊眼疾手快,一把揽住沈缘,沉着地将她护住。
之前观望的男人们不知从哪儿抽出兵器,迅速冲过来,将二人围得结结实实。
沈缘吃惊地看着四周,小孩子和妇女都躲进帐篷里了,这些围住他们的男子明显是牧民,善良淳朴的表情却变得凶狠,满怀敌意。
“怎么了……?”沈缘抬眼望萧翊。
萧翊用东川话低声说:“他们敌视外族人。也许……”
对方人群中忽然有首领模样的家伙冲着萧翊和沈缘嚷嚷起来。语气不同于沈缘听到的任何北漠话,丝毫不和善,充满了暴躁与凶悍。
萧翊冷着脸,毫不示弱地低吼回去,然后右手猛然抽出悬在腰间的清泓宝剑,剑光暴涨,杀气四溢!
肿么了?沈缘完全跟不上节奏……好端端地怎么都一付拼命的样子?
在她还没有进入状态的时刻,一场小型遭遇战已经间不容发地开始了。
敌人如海潮般凶猛地涌过来,萧翊左臂抱着沈缘,右手执剑,在汹涌的人潮中如闲庭漫步,剑法看似随意,却招招精准,一个个大汉纷纷倒下,哀叫连连。
沈缘听着近在咫尺的惨呼,一颗心提到嗓子眼,不忍看到那般血淋淋的惨象,于是紧紧闭上眼。
也许只过了半刻钟。二十余名大汉全部凌乱地躺在地上,鲜血浸染碧草,空气中弥漫着腥气。
沈缘缓缓睁开眼睛,颤声问道:“他……他们死了么?”
“没有。”萧翊说:“这群小喽啰,不值得我杀。”
沈缘松了一口气。血淋淋的伤口总不会比血淋淋的尸体更可怕。
萧翊携着沈缘,直直走向帐篷处。在帐篷外就能听见压抑的哭声。长剑刚刚挑开帘幔,一只利箭就迎面射了过来!
萧翊头一偏,利箭滑落到远处。踏进帘子里,一个半大的粗壮男孩手执长弓,正将另一支利箭搭在上面。
萧翊冷笑一声,袍袖一扫,一股劲气倏然飙出,男孩闷哼一声向后跌倒,弓箭撒手掉落在地毯上。
一个北漠女人尖叫着冲过来,扑到男孩的身上,颤抖的手不停抚摸孩子吓得惨白的脸颊,眼泪滚滚而落。
其他妇女抱紧了自己的孩子,在边角缩成一团,也都瑟瑟发抖。有的妇女开始爬过来,跪在地上不停地磕头。一时之间哀鸿遍野。
沈缘看得心酸,将脸埋在萧翊的怀中。
鼻中嗅着青年熟悉的气息,耳边听到青年稳定的心跳声,脸颊感觉到温暖。他有力的大手紧紧抱住她,这样她才不觉得难受。
萧翊用北漠话对妇女们说了些什么。有妇女冲出去又跑进来。一些鼓鼓的皮囊和袋子堆在萧翊的脚下。
萧翊拍拍沈缘的后背,放开她,让她拎着这些皮囊袋子一起出去。
然后两人寻了两匹最为矫健的骏马,带上皮囊与两件厚软的皮毛大衣,向南飞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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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圆月高挂,四野空寂。
一个挡风的低处燃起篝火,铺在地上的皮毛大衣左侧堆着盛马奶酒的皮囊和装着奶豆腐的袋子,右侧坐着神情严肃的萧翊。萧翊一手抱着沈缘,一手持长木棍烤肉。
远处,两匹骏马闲适地散步,偶尔甩甩尾巴,打个响亮的喷鼻。
沈缘最舒服。裹着厚软的皮毛大衣,吃着奶豆腐喝着马奶酒,眼睛还眨也不眨得盯着烤肉。她自觉下午受了惊吓,应该用物质(也就是食物)补偿回来,因此对萧翊的抢劫行为没有任何异议。
况且,“东川和北漠开战了”这种爆炸性的大消息接受困难,需要时间缓冲。
“怎么会开战呢?明明两年前还好端端的……”
“君主贪婪的时候,战争随时可以开始。”萧翊冷淡地说:“北漠君主一向狼子野心,撕毁盟约进攻东川已经不是新鲜事了。镇北侯府就是因为力抗北漠的入侵而成名。”
沈缘奇道:“咦?镇北侯府?镇北侯府不是在建在汉阳么?”
“……那时迁移过去的。镇北侯府本来世代镇守东川北境,但是因为之前北漠内乱数年,国力大伤不足为惧,所以被皇帝陛下召见,恩赐入驻国都汉阳城。”萧翊的语气平铺直叙,却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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