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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大师了。自己这几年为学小有成果,有些飘飘然了。一看张先生,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此话实在不假。有一次闲谈中,我们替张先生鸣不平,说他命运实在太坎坷了,当了那么多年右派,现在在国外生活也颇不稳定。如果命运公平一些,还不知道是什么光景呢!张先生则轻描淡写地说:“我可不这么看。我当右派属于走运了。看看当年的北大,没有当右派的人怎么样呢?他们每次运动都要出来冲锋陷阵。不少最后被搞到梁效里面。哪里还能做学问?我被关在图书馆里,多少还看了几天书。后来恢复正常才有点东西可以教给学生。现在我要是在国内,当然也是会如人所说成为个权威泰斗什么的。可这种大骄子对我有什么意义呢?还不是一天到晚开会吃喝?像现在这样在外面东奔西走,对各国学术有机会观察。特别是在法国那几年,对年鉴学派什么的,有现场学习的机会。”另一次他私下对我说:“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上天如果多给我几年,我也许会把所学归纳总结出来一些。如果不给我那么多时间,所学所知也就跟着我走了。但这又算什么呢?看看历史,许多饱学之识都是这样,我们根本不知道他们的存在。留下东西来的人也许算是偶然。这些我早看开了,能够平淡对之。”
所谓宠辱不惊,说的就是张先生这样的人。这也是我心目中的北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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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北大如何逃课作弊(1)
我如今在大学当老师,对逃课、作弊的事情非常不能容忍,有一次监考,甚至跳到讲台上面,居高临下地观察是否有人偷看,弄得底下的学生面面相觑、互相吐舌头。可是,四分之一多世纪以前我在北大时,却是个逃课大王、作弊大师。不过对这两点,我的内疚都十分有限,甚至还挺得意。
我并非行为不端的学生。相反,在一些老师和同学眼里,我恐怕还属于严肃向学的。甚至有同学预测我未来会成为学者。可是,大家都知道我逃课。室友们也知道我考试偶尔作弊,他们有时还给我一些配合。
为什么要逃课?道理很简单。第一,当时的课不如现在,大多数都是必修,只有到高年级才开始选修。前两年,全班如同一条流水线上的产品。我那时志向不同,希望转学历史,中文系的课就成了紧箍咒,非逃不可。第二,当时的政治课实在太多了。比如哲学、政治经济学、*党史这三大件,全校都必须学,而且内容有许多中学就学了不止一遍,高考也死记硬背过。现在又来一遍,没有人不烦的。记得当时经济学家于光远先生到办公楼礼堂做讲座,他说了一句“建议大学取消政治课”,顿时全场掌声雷动。可见民心所向了。我还必须加上一点:中文系外面看着时髦,大家张口闭口“纯文学”,但课程设置其实有许多还是政治课性质的。比如“文学理论”,“马列文论”,一天到晚就是“革命的现实主义”和“革命的浪漫主义”,“典型环境中的典型人物”,是政治课在文学领域的具体演绎。还有门“民间文学”,滔滔不绝地讲的是劳动人民创造历史和文学的大道理。把这些加在一起算算,全上下来会消耗多少时间和精力?这么读实在让人有一种“入土”的感觉。
不过,当时的一个好处就是班级大。仅文学专业就53人,而且大部分时间还和三十几人的汉语班一起上,几十人挤一个阶梯教室,老师也不知道谁来谁不来。另外,当时“*”刚刚结束,考进来的都是天之骄子,非常知道珍惜读书机会,上课很少不来的。几个人溜走,一般无伤大雅。特别是政治课,因为是最大的公共课,规模也是最大的。不仅不同专业的学生一起上,有时还和外系学生到大礼堂上过。这时逃课就更方便了。在逃课的全过程中,心理状态会逐渐发生变化。比如刚逃课时,逃一次就觉得自己赚一次。但逃到后来,就觉得不去是自己的天赋权利,去一次就觉得自己亏一次。所以,逃课总是越逃越凶,甚至有些每周上两次的课,我一学期就去过两三次(包括考试)。最初考试前的总复习还去,后来连这种课也懒得听了。
一个学期不上课,考试蒙混过关按说比较困难。其实未必。第一,政治课千篇一律,而且不知道已经是几进宫了,你不可能完全不会。只要不图得优,一般都能安然过关。第二,实在不行,同学还可以帮忙。关键是要坐在努力学习的同学边上。在阶梯教室里几十人考试,老师只长了两只眼睛,盯不过来,下手很容易。
我考试作弊并非没有基本的道德准则。我只是政治课作弊,其他课不管怎么不喜欢,从来是只逃课不作弊。记得中学最好的朋友同年考到浙江大学建筑系,考试作弊被抓住,挨了处分,记入档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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