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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舒流远远跟在他身后,亲眼看着他走出碧霄山庄的大门。山庄围墙附近地势险峻、守卫森严,大门口轻易只准出、不准进,王贵铜并非高手,再想进来势如登天。
大门带着吱吱响声被重新关闭,庄外山路不再可见。季舒流摸摸腰间的剑柄,仰起头,看着冬日清晨刚蒙蒙亮的天空发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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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夜幕降临时,裴用国等人忽然收到探子的最新密报,匆匆把秦颂风和钱睿都叫去连夜商讨,客人中武功较强、名声较大、智谋较多的也几乎全都被叫去。秦颂风说这次的密报事关重大,也许要讨论一整夜,至少前半夜不可能回来。
屋里屋外都很安静,一点声音都没有。
季舒流早上回屋不久就没心没肺地去补觉了,白天睡得太多,到了晚上十分清醒。没有秦颂风陪他说话,他只好把火炉拉到桌边,点灯看自己随身带的书,看着看着居然真有点想念栖雁山庄那个家。那里有刘俊文等几个年龄相近的朋友玩闹,有一群爱听季先生季老师讲故事的学生,还有一个最近开始喜欢缠着他的小娃娃秦问。
正在回忆之中,窗外突然分外清晰地传来一声闷响,季舒流皱起眉毛仔细听,隐隐约约觉得外面有人的呼吸声。他吓了一跳,急忙退到床边,不让自己的影子被灯火映在窗纸上,匆匆穿好外衣。就在这时,窗外又响起兵器出鞘的声音,接着是一声很轻的闷哼。
季舒流坐不住了,轻轻拔剑在手,蹲下身闪到门口,还在犹豫,又听见脚步声由近及远而去,终于壮起胆子推门而出。
他先拿剑护住自己,再往刚才闷哼声传来的方向看去,地上赫然有一滩血。那里不是大路,而是一条被抄近道的人踩出的狭窄小径,一小滩血横在小径上,血迹混着积雪支离破碎一塌糊涂,好像是流血的人曾经倒下,又在自己的血迹中拼命站了起来。
难道附近有敌人?季舒流惊悚地四顾,四周一片冷寂。
远处又是一声闷响,季舒流一咬牙,持剑顺着声音远去的方向追过去,路上又看到几处成滴的血迹。小径延续到一条大路上,左右细看,都没再看到地上有血滴。可是当季舒流放眼远望,看见大路的一头有个白色的身影,正佝偻着身体不断前行。
季舒流站下来等他再走远些,借着路边树木、屋舍、假山等物的遮蔽,暗中跟在他后面。一路上经过数个江湖人居住的屋舍,他自觉早该被附近的人听见了,不知为何居然没人出来查看。转念一想,自己轻功虽然差,但最警觉的那些人都在碧霄山庄大厅里商讨对策,余人已不足为虑。
跟得越久,季舒流越觉得哪里不对。碧霄山庄道路曲折,但是大致方向他总有所感觉。果然,跟到最后,那人停下的地方,正在季舒流挂念了好几天却没有勇气靠近一步之处——山庄西北角囚禁曲泽的那座小楼。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五章 信口开河
白衣身影远远停在小楼门前守卫看不见的地方,季舒流停在更远处,看不清他做了什么。但是过了一会,他挺直身体,大步径直冲着小楼门口走去。季舒流偷偷跟进到他刚才藏身的地方附近,发现门口的两个侍卫跌倒在地上不知死活,楼门却被打开了。
难道是厉霄的人,要救走曲泽?季舒流呆住。
周围冷风呼啸,人声不闻,风卷得敞开的楼门吱嘎作响,门里黑洞洞一丝光亮都不见。季舒流傻站很久,腿脚发僵,才看到白衣身影从门里闪出来,疲惫地坐倒在地,隔得太远,看不见面貌。
小楼侧面转出另一个人,穿着同样的一身白衣,开口说话,声音暗哑清晰:“得手了?”
受伤的白衣人拿出一个小小布包交到另一人手中,包里好像包裹了什么重物,布面斑斑驳驳,沾的都是血。
另一人道:“想不到那老狗也有今天。曲堂主果然神功盖世!你断后得力,也有功劳。这俩人不用管,门也别关,等他们醒过来都会以为只是出门之后摔了一跤。”
受伤白衣人点点头原路返回,季舒流紧张地尽量缩身在一棵树后,还好那人完全没留意周围动静,只这么佝偻着身子慢慢走远。另一人蹲在原地仔细查看那布包片刻,然后踹到怀中,拔地而起,一只手勾在旁边一棵树的枝干上,顺势一荡;这只手松开,身体斜向上飞起,另一只手又抓住另一棵树的枝干,像只猴子一样手脚快捷地消失在小树林深处。
季舒流愣愣地往回走,沿途平静无事,等他回到住处,附近那些血迹已经消失。
屋里的灯还亮着,被他弄灭,他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