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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睿摇摇头,打断他们:“老曲,少说两句吧,事到如今,还纠缠那些旧事干什么。颂风,你也先坐一会。”他看着床,秦颂风却跟季舒流一起坐到铁板上来。
“舒流,你先说说你的大事。”秦颂风直入正题。
季舒流回头看秦颂风一眼,深吸几口气,转回去向曲泽道:“曲五哥,对不起,我被人欺骗,居然怀疑过你。”
曲泽无动于衷地道:“什么事?说来听听。”钱睿的表情反而更认真,他原本坐在窗边的一只小杌子上,闻言便搬起杌子坐到离季舒流较近的地方。
季舒流道:“我来到碧霄山庄的第四天,偶然发现王贵铜混在厨子里,形迹可疑。那天晚上我偷偷去威胁他离开,他败给了我,次日就走了。”
“你打败的那个厨子居然是王贵铜?”曲泽稍微被激起一点兴趣,“看来你武功长进不小。”
“武功虽然长进,人却还是愚钝不堪。”季舒流接着道,“第五天晚上,大约在郑先生被害之后,我突然听到窗外传来异响……”他把那天跟踪白衣人的所见所闻原原本本复述一遍,也详细讲出自己的推测。众人听得纷纷皱眉沉思,直到他讲完都没人插话。
秦颂风最先发问:“你自己还有什么想法?一起说出来听听。”
季舒流便道:“我思来想去,想诬陷曲五哥的人太多,难以彻查,也许可以先查查他们这场戏本意是做给谁看的。此人一来武功不高,如果武功足够高,一定会当场喊破,甚至对他们出手;二来思虑不周,如果思虑周密,不至于上这种当;三来性情急躁,容易轻信;四来也许就住在我们附近。我还猜测,偷看地图的会不会就是那两个白衣人?他们不是为了寻找郑先生,而是为了寻找原定受骗之人的住所。”
钱睿闭目沉思片刻,笃定道:“我认为,他们骗的就是你。除了你,碧霄山庄绝没有第二个人会偷偷跟在他们后面,等着他们把戏演完。”
曲泽也赞同:“他们这把戏异想天开,纯属骗小孩的伎俩,怎么看都像是专门设计来骗你的。而且这里的人除了你,全都是老江湖,他们要是直接看见囚室门外他们演的把戏,没准会上当,但在路上却还不至于看不出来他们是故意引人追踪。”
季舒流呆住,悚然道:“定计之人目的何在,为何先迷昏囚室门口的守卫诬陷曲五哥,再让我替曲五哥脱罪?他又怎么知道我舍不得曲五哥,怎么猜到我会想出这种笨主意,难道王贵铜换了个身份去而复返来报复我……”
钱睿打断他:“你想岔了。这个人不了解你,他的计策也失败了。他就是想让你诬陷老曲而已。”
曲泽冷笑:“然后借刀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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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曲泽来说,季舒流的身世特殊,算是和他有旧。之前,王虎对曲泽的怀疑太荒诞,真心相信的人不多,之所以放任王虎伤人,不过为了发泄出师不利、郑东被害之恨,并非真心想要曲泽的命。但如果连季舒流都出面证实曲泽就是凶手呢?到时候,无论这说法有多大破绽,曲泽一定百口莫辩。那些一心要把曲泽置于死地的仇家,足以借此机会煽起半数江湖人的怒火,彻底除掉曲泽,即使玄冲子等人冷静公正,也未必挡得住“正义”之士的暗箭。
可这计策虽然机关算尽曲折离奇,却差以毫厘谬以千里,全没考虑季舒流能否入彀。曲泽讽刺道:“醉日堡剩下的人越来越不中用。大费周章,害人不成,留下一堆破绽。大概王贵铜离开之前给他们传了个信,告诉他们大致经过,他们就异想天开,以为舒流一听说郑东的死讯就会出来大义灭亲。好笑。”
秦颂风问:“曲大哥,真是醉日堡的人?他们为什么要杀你?”
曲泽闭目养一会神,睁眼道:“实话实说,醉日堡被攻破之前,厉霄说过,我最后留下来替他拖延一阵,跟他就算两清了,我从此可以脱离醉日堡,只要我不找醉日堡的麻烦,醉日堡就当没我这个人。”
钱睿微微惊喜:“你怎么不早说!”
“因为醉日堡内部有两股势力,虽然厉霄说了算,风堂堂主尚通天也有不少自己人,尚通天那边的人根本不想放过我。”
醉日堡行事严密,白道的探子打入不深。厉霄和尚通天的分歧,钱睿和秦颂风都是第一次听说,格外留神。曲泽也便详细解释:“这个得从韩老堡主和褚训说起。韩老堡主天良未泯,对手下仁慈,对敌人也仁慈,什么事都不肯做绝,总被手下抱怨妇人之仁。可惜他唯一的徒弟褚训混久了黑道,心却越来越黑。韩老堡主发现不对的时候年纪大了,身体太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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