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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爱的艾尔小姐,我什么也不要,只要她和你。”
“眼下艾尔小姐不能陪着你,今后还有这样的时候。她家不和咱家在一起,她还有别的事情要干。我为难得很,好长时间了。现在我总算走出了一步,我希望这一步能使我们两个都更加幸福。”
“你要再婚了,”她帮他说出来,声音平静,干巴巴的,同时轻轻地从他手中抽出她的手。
“对。和柯克帕里克太太——你记得她吗?在托尔斯庄园大家都叫她克莱尔。你还记得吗?那一天你留在庄园她对你多好啊。”
她没有回答。她不知道用什么样的字眼说好。她害怕说出话来,担心一说话,生气、反感、愤慨等情绪——不管是哪一样情绪,反正这会儿正在她胸中沸腾——会发泄出来,表现为哭喊尖叫,要么更糟,变成叫人忘不了的起头话。真像是她站着的那块坚实的地齐海边塌了,她孤零零一个人漂进了无边无际的大海。
吉布森先生明白她沉默不语是反常现象,也基本上猜着了她为什么不言语。不过他知道必须给她时间,让她认可这个主意;他仍然相信这再婚一事终究是为了她的幸福的。再说,秘密说了,心里话也掏了,他感到轻松了,过去二十四个钟头里她一直在为怎么开口而担惊受怕。他接着扼要介绍这桩婚姻的种种优势,所有的优势现在全装在他心里,了若指掌。
“她和我年龄上非常合适。我不知道她到底多大岁数,但她肯定快四十了。我以前就不该考虑找个比她年轻的。她很受卡姆纳老爷和卡姆纳夫人及其全家的尊重,仅此一点就不可小看。她礼数周全,为人和气一一当然,这是从她命定的社交圈子里学来的一一相比之下,小傻瓜,你和我可算是粗俗之辈了。我们现在必须在礼数上讲究起来。”
这么点小小玩笑没得到她的反应。他又往下说:
“她善于理家——还是勤俭持家呢——因为近几年她在阿什科姆有个小学校,当然啦,还得替一个大户人家里外操持。最后一点,但不是最轻微的一点,她有个女儿一一和你年龄差不多,莫莉——她当然要来和咱们一起生活,给你做个好伴儿——你们便是姐妹了。”
她仍然沉默不语。到最后她说:
“这么说,打发我出门在外,好趁我不在家悄悄操办这一切?”
她是心里难过才这么说的,但她这么一说,便无法再保持装出的冷漠的样子了,她父亲猛站起身,匆匆离开屋子,还自言自语说了几句——说的是什么,她听不清楚,但她跟在他后面跑,穿过昏暗的石头过厅,跑进马厩院子里的耀眼阳光中,又跑进马厩。
“啊,爸爸,爸爸——我自个儿不对头——我不知道怎么说这种可恨的——可恶的——”
他牵马出去了。她不知道他听见她的话了没有。就在他上马的时候,他转过神情黯然的脸对她严肃地说:
“我看我还是这会儿就走,这对你我都好。再下去我们可能会说些很难忘却的话。我俩都太激动了。到明天我就会平静下来,你也会再考虑考虑,想明白这主要一一我是说主要的动机一一是为你好。你可以和哈姆利太太谈谈——我本想亲自跟她谈的。我明天再来。再见,莫莉。”
他策马走了很久很久以后——马蹄声消失在圆石子谱成的车道上,又远远消失在庭园草坪上——莫莉还站着不动,手搭凉篷,望着他的身影最后消失了的那一块空处。她自己的呼吸似乎暂停了,只是隔了好长时间后才发出一声痛苦的叹息,这么叹息了两三次,便失声哭起来。她最终还是转身走了,但不能回屋去,不能告诉哈姆利太太。她忘不了她父亲刚才怎么看她的,怎么说话的——怎么离她而去的。
她从一个便门走出去——这是花匠往花园里运送肥料时走的路——顺这条路过去,便是种植场,灌林丛生,绿树成荫,还有长成拱形顶的大树,遮得那片苗圃几乎看不见。没人知道她发生了什么事——她自己觉得对父亲不孝,心怀痛苦,但心里想没人会来在意她的。哈姆利太太有自己的丈夫,有自己的孩子,有她自己闭门读书的爱好;她为人非常热情善良,但莫莉心里的苦楚外人是爱莫能助的。她快步朝她早为自己定好的一个地方走去——那是一个小憩时的座位,一株梣树垂下的枝叶几乎把它围在了中间。那是树林的另一边了,座位就在又长又宽的一块高出地面的平台上,从那儿远远望去便是好看的草场斜坡。这块地方也许正是为了眺望阳光下平静的田园景观而造的。绿树掩映着教堂的尖顶,两三家红瓦屋顶的老式农舍,远处便是渐渐高起的深红色大地。要是放在过去,住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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