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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罗斯福到底有什么打算,确也使人摸不透。吉姆·法利懂得及时引退,他跑到阿拉斯加,唉声叹气地说,“这一回垮啦!”拿政界老例来权衡,总能这样干确乎是要垮的。关于罗斯福这样一位全国性政党的领袖,普遍都认为,在所有入主白宫的政治人物中他是门槛最精的,这时却自寻烦恼。在中期竞选运动中,重要的是当地人望,并不是全国性的政策,而且所争论的也往往是地方性问题。1938年,这类问题之多,叫人眼花缭乱:宾夕法尼亚州有官场舞弊问题,加利福尼亚州有州定退休金计划问题,密执安州有静坐罢工问题,罗德岛州有赛马场丑闻问题,马萨诸塞州有贪赃枉法问题,新泽西州有土豪把持政党问题,各地又都有工潮,而在康涅狄格州吵闹得欢的则是一项革命性倡议,要花一千五百万元筑一条有四条车道的风景公路,通过格林威治、斯坦福德、新坎南、诺沃克、韦斯特波特,费尔菲尔德、特朗布尔等大小市镇。詹姆斯·麦格雷戈·伯恩斯说得好,“总统亲自出马,到各地为竞选运动抵挡头阵,这可不是维系总统统帅地位的办法。”
可是在罗斯福看来,这次竞选运动非同寻常。自从最高法院斗争以来,他就一直计划重新划清两党阵线。保守分子多数是共和党人,让保守分子都到共和党那里去吧。民主党呢,他觉得应该成为自由主义的工具。他准备以全国拥戴的和平时期英雄人物的身分,不惜栖性自己的个人威望,去进行巨大的政治改革。在运动的初期,情况是鼓舞人心的,他的名望丝毫未减。所到各处,欢迎群众之多空前未有。俄亥俄州马里塔镇有个老妇人跪下来,用手掬起总统踩过的尘土。爱达荷州火车必经的一个幽静的湖边,有人亲手垒了一个小平台,树起两面国旗,总统座车走过,他就在国旗中间立正,举手行军礼。
“快活人”钱德勒在车站迎候总统,当场受辱。这位先生脸皮很厚,打主意想沾总统的光,人们就差把他从专列后面瞭望车的平台生踢硬拖下来。他被赶下车后,总统当着群众,还着实轻藐地瞪了他一眼,肯塔基州人民由此心里就明白总统属意谁人。总统到得克萨斯州时,对众议员林登·B约翰逊和莫里·马弗里克表示垂青。至于曾经反对改组最高法院的参议员汤姆·康纳利,罗斯福则任命他所讨厌的一个本州人为联邦州级法院法官,而且当着他的面在专列后面瞭望车的平台上公开宣布。这么一来,康纳利给气得差不多语无伦次。在俄克拉何马、科罗拉多、内华达、加利福尼亚各州,总统对他所中意的候选人表态较为慎重。内华达州参议员帕特·麦卡伦原为总统所恶,却比钱德勒高明,下死劲挤到了总统的身边。整个说来,总统这次外科手术很是成功,所以在结束旅行,登上“休斯教”号军舰时,春风满面。在重要的竞选中,包括肯塔基州的,总统所支持的候选人都取得胜利。麦卡伦仅仅勉强入选。至于那些无关重要的选举。总统没有用自己的威望表示支持过什么人。
这时他准备出马大干一场了。在佐治亚州巴恩斯维尔市,他在车后平台上当众对参议员沃尔特·乔治恶眼相加。最后说他不配留在党内。乔治当即声明:“总统先生,今天你竟利用这一机会来对我的民主思想表示怀疑,挑剔我的政治经历,我深感遗憾。我正式表示接受你的挑战。”罗斯福反而不加思素地回答说,“我们还是保持友谊吧。”在场的其他佐治亚州民主党人战战兢兢,担心这样针锋相对,怎样才能不致于殃及自身?罗斯福坐火车住北走,又把南卡罗来纳州的“棉花艾德”·史密斯和马里兰州的米勒德·泰丁斯整治一顿。在9月上旬,他花两天工夫抨击泰丁斯,直斥此人“既利用罗斯福的威望,又借助共和党保守派朋友的金钱,两边沾光”来进行竞选。到了纽约州,他痛斥众议员约翰·J。奥康纳,这人的兄弟虽然多年前跟罗斯福合伙开过律师事务所,他本人却利用众议院法规委员会主席的地位,对新政法案诸多阻难。
人民投票的结果是罗所福的灾难和耻辱;唯有这一次,可以说他在选举中惨遭挫败。他想打入政治冷宫的十个人,只有奥康纳一个垮了台,而这还由于跟他竞选的人很有个人魅力,又有拉瓜迪亚,霍普金斯、科科伦和民主党当地头目爱德华·J。弗林为其后盾。所有其他的人,包括泰丁斯、乔治和头脑陈旧的史密斯,都是以绝对优势当选,甚至大获全胜。具有其独特面貌的南方民主党,现在成为一股很大的势力。后来肯尼迪总统在1962年叹息地评论说:“实际上从1938年以来,有些民主党人二十五年来一直是同共和党投一样的票的……所以我们每逢立法方面有争议,就很难取得实际的多数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