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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不知道兄长意欲孤注一掷,只是他的决绝和毅志,着实大出她的意料之外。
许久以后重提此事,兄长只是轻描淡写:“我与爹爹淡薄了十数载的父子之情,唯一挽回的时机便是这五日五夜。少一日则火候不足,譬如那炉火上的热茶,火熄得早了,茶味渗不出来,茶汤便寡淡无味,弃之可惜了;多一日则用力过猛,譬如那太极的推手功夫,只贵在“平衡”二字,缓急相随,进退相从,方能大功得成。”
第131章 父慈子孝
日暮时分,父亲从外归来,脸庞上仿佛比平日多添了皱纹,双目显见血丝,容神间透着精疲力竭的沉重与倦意。
似乎所有的愤怒与嫌恶都已随着昨夜的眼泪一泄而尽,项景天缓缓走到儿子跟前,面上平静得如是一潭不见波澜的水,他眼中泛起一抹深沉的唏嘘,伸出厚大的手掌抚上了儿子惨白无色的脸庞,指尖微微地颤抖着,感觉着儿子肌肤上的清凉无温。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方问道:“还有几个时辰可跪?”
项庭真连忙上前来,道:“爹爹,到明日寅时,便是整整五日五夜。”
项景天吸一吸鼻子,颔首道:“还有六个时辰。”除此以外,他再无别话,转身就走。
待到凌晨丑时三刻,寅时将至。项云杨脸色愈发难看,脸颊原是青灰的,渐次地浮上了一层异样的潮红,他闭上眼睛,身子摇摇欲坠,一口气尚未及喘过来,他便整个儿瘫倒在了地上,只听得“扑通”一声闷响,他的前额重重地磕在了青石地板上,却似感觉不到了疼,几欲昏死过去。
项景天在范礼的陪同下走出屋门,看到晕倒在地的项云杨,范礼慌忙奔上前去,就要触及到他的肢体之时,他口中兀自呻吟着道:“快了,大功告成……可保……爹爹无虞……”
项景天走到他身旁蹲下身子,紧紧地握住了他的手,镇声对范礼道:“去请大夫。”
范礼才要依言前去,项景天又把他叫住了,吩咐道:“你命人将南厢房收拾妥当,等下便让二爷住进去休养身子。”
寅时方届,项景天刻不容缓,当即命人将项云杨抬进了离自己最近的南厢房,亲自在旁边陪伴着,又请了最擅调理风寒之症的大夫前来,诊治过后,可幸只是邪风入体,兼体疲神涣,除了膝盖上的红肿较为严重外,暂无大碍。
项景天陪在儿子床畔寸步不离,衣不解带地照顾了一天一夜。项云杨身上的高热慢慢退了,神智亦清醒过来,他睁开眼睛,第一句话便是:“爹爹可是安好?”
项景天为他掖一掖衾褥的边角,和声道:“为父一切都好。”
项云杨方舒心一笑:“可算是没有白跪。”
项景天看待他的眼神益发柔和起来,“你这几日受了寒,我命大夫为你开了温补的药方,有好几味贵重的药材咱们府里没有,已经命人到八锦堂去寻了。还有这碗人参汤,你赶紧趁热喝下,暖暖身子。”
项云杨唇边的笑意更浓:“爹,儿子不爱喝黄莲汤,我只要吃八锦堂的青梅丹子。”
项景天不觉被他勾起了回忆,亦笑道:“喏,这是你小时候耍赖时说的话,如今你已不是孩童了,不过只要你喝下这碗人参汤,爹爹就为你把青梅丹子送来。”
项云杨捧过汤盅,笑对父亲道:“爹一颗,儿子一颗。”
项景天暖心不已,道:“你只管安心在这里养身子,这几日咱们父子俩好好说说话儿。”
南厢门外,项庭真欣慰地看着这一幕,打消了进来问候兄长的念头,悄声无息地退了出来。
两日过后,项云杨的身子已经大好了,项景天却也没有让他马上回撷阳院去,每日下朝回来,就与他在院子里下棋说话。原本在项景天心里,二儿子四书五经全不念,想必是胸无半点墨,可是如今静下心来和他相处过了,方发现儿子亦能出口成章,那满腹的才华倒是半点不输长子云柏。不由在心里更添了几分喜欢。
这些时日过去,闻家却迟迟没有上门来提亲。项庭沛不知缘故,派了长风暗里打听消息,却是一无所获,倒是闻知了项云杨在老爷院子里苦跪五日五夜之事。
项庭沛思忖片刻,冷笑道:“好一出父慈子孝的好戏,二太太这才稍稍失势,他们便乘机出手了。”
长风道:“姑娘可有主意?”
项庭沛气定神闲道:“云杨重得老爷欢心,要着急的人多了去了,何曾轮得上我出手了?隔岸观火罢了!”她在意的是另外一宗,又抬头问长风道,“闻家那边你可是打听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