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泅开了,仿佛血水。
前厅里只有萨尔玛一个人,借着台灯光读一本插图比文字多的小说。看见斯坦利的时候她站了起来,困惑地皱起眉头。
我们需要和尼娜谈谈,斯坦利告诉她。
Dans sa tanière,黑发姑娘回答,注意力重新回到书里。
私下里,这家旅馆的雇员都把尼娜的起居室叫作“兽穴”,半是因为畏惧他们的爱尔兰雇主,半是因为挂在墙上的鹿头标本。尼娜来开门的时候还穿着睡裙,披了一件灰色晨衣。
“船没有来。”她说。
“没有。”
“我希望你们有后备计划。”
她看着斯坦利,后者看向杰森,逃犯摇了摇头。
楼下传来门打开又关上的声音,旧地板嘎吱作响,压低了的谈话声。
“天亮之后我可以打几个电话,也许有人能把你送到圣布里厄,一个运送海鲜的家伙,他的货车——”
楼梯上传来脚步声,萨尔玛跑了上来,看了他们一眼,凑到尼娜耳边说了些什么,双手拧在一起。尼娜回答了几句,她又跑下去了。
“她说警察来了,”旅店主人转向她的访客,“他们想搜查旅店。”
斯坦利和杰森对视了一眼,没有说话。
“我告诉过你们的,要是警察找上门来的话,我不得不把你们交出去,我很抱歉。”
“尼娜——”
“你们最多只剩下几分钟,我让萨尔玛拖住他们。从餐厅侧面的楼梯下去,穿过厨房,有一扇侧面通往外面。”
“谢谢。”
尼娜在厨房门口追上了他们,塞给斯坦利一把钥匙,“爸爸的船屋,你们都去过,记得吗?好几年没有人到那里去了,屋顶说不定已经塌了,但如果你们需要一个落脚的地方,”她耸耸肩,从晨衣口袋里摸出车钥匙,“车停在巷子里,白色小货车。现在快跑,男孩们,我必须去向警察控诉你们抢走我的车了。”
他们跑了起来。
☆、12
12。
他跑过沙滩,二十七个夏天以前的太阳烧灼着手臂和后颈,耷拉在礁石上的海草散发出浓烈的腥味。现在他很后悔把鞋留在房子里了,湿沙子里混着碎石和贝壳,像小小的刀片。
他踏进水里,向小船跑去,海浪缠住他的膝盖,然后是腰,把他往岸上推,过了一会又改变主意,把他往前拽。坐在船尾的双胞胎伸出晒成浅棕色的手臂,帮他爬上去,斯坦利翻过船舷,躺在湿漉漉的船底木板上,喘着气。尼娜掬起一捧海水,泼在他脸上,在他的狼狈里提取出极大的乐趣。
“你迟到了。”杰森卷起松脱的缆绳,搭在船头。
“他妈妈不乐意让他出来。”双胞胎里的其中一个说,鼻梁和脸颊上的雀斑犹如迁徙的鱼群,“加斯帕害怕妈妈。”
“这不是真的。”斯坦利坐起来,擦掉脸上的水。
杰森把木桨丢给他。
像狮子的岩礁在小海湾另一边,只有从远处看去它才像一头狮子,一只前爪搭在石滩上,另一只伸进水里;再靠近一些,这幅由特定角度和曲线构成的图像就被拆散了。天空仿佛油漆未干的画布,涂着几笔稀薄的云。船摇晃着爬向海湾另一端,船屋逐渐远去,靠水的一排窗户反射着阳光,亮得刺眼。
狮子双爪之间的海水平静而冰冷,泛出一种比周围更深的灰绿色。斯坦利穿过狭长的石滩,爬上被太阳晒暖的平坦岩石,看着女孩们游向长满寄生贝类的礁石,藤篮用绳子系在手臂上,一浮一沉地跟在后面。圆形藤篮里装着三齿耙,要敲下贻贝,没有比这更好用的工具了;到天黑的时候这些软体动物就会和白葡萄酒、红葱和一勺奶油一起煮成热腾腾的一锅,洒上粗盐粒,和炸得金黄的薯角一起上桌。
“我打赌我能先游到对面。”
斯坦利并没有看他的朋友,“你会作弊。”
“我保证不会。”
“如果你输了?”
“我知道前天打碎了冷水瓶的是你,”杰森把脱下来的T恤卷成一团,“如果我输了,我会告诉他们是我干的。”
“我负责倒数。”
“很公平。”
斯坦利挪到岩石边缘,俯视着喧哗的深绿色海水,“准备。”
两个男孩都在数到二的时候跳进水里。
“……杂志。”吉布森说。
斯坦利抬起头来,“抱歉,什么?”
“我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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