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部分(第3/4 页)
和敲打键盘的噼啪声,斯坦利会以为电话被挂断了,“丹尼?你在听吗?”
“老天爷,”记者说得飞快,词语和词语挤在一起,“阿勒颇事件,你的意思该不会是——”
“先别过度解读,好吗,我只是说我这里有些关于‘剃刀’实验室的资料,你可能会感兴趣。”
“我们不能在电话里谈,”马瑟尔说,“有这么家酒吧,在格罗夫和海军街交界的,叫‘高脚杯和土拔鼠’,老板和我很熟,可以借我们一个小隔间,我总是和线人在那里碰头。你觉得你能找到吗?你在哪里?今天下午,比如说,四点,能赶到吗?”
“我能找到的。恐怕要明天下午,我在圣埃格尼斯。”
“远离人类文明的康沃尔,我能问为什么吗?”
“不能。明天下午见,丹尼。”
他挂上电话,把纸片揣进口袋里,推开了电话亭的门。穿着羊毛开衫的老太太从花店出来,一手搂着小狗,另一手抱着一大束玫瑰。狗冲斯坦利汪汪大叫,后腿乱蹬,“抱歉,你得原谅小波莉,她很少出门。”
不要紧,他完全理解。斯坦利对她笑了笑,转身朝相反方向走去。
——
“高脚杯和土拔鼠”有一个狭长的吧台和三张靠着墙的圆桌,吧台旁边有一扇被彩色贴纸和涂鸦淹没的活板门,被铁链和两根木棍固定着,露出通往地下室的旋梯,梯级是薄薄的镀锌铁皮,踩上去咣咣作响。地下室才是这个酒吧的主体,二十来套桌椅,一个比手掌大不了多少的舞台,搁着一个孤零零的定音鼓。没有涂漆的砖墙上挂着些大小不一的相框,里面的陌生人都在冲镜头做出鬼脸。
小隔间在地下室尽头,斯坦利看了一眼手表,三点五十七。前两个隔间都是空的,开着门,他敲了敲第三间的门,转动了把手。
有人比他先到了,但并不是丹尼。斯坦利后退了一步,差点撞翻一张椅子。旋梯的方向传来重重的脚步声,两个戴着黑领带的保镖挡在那里,截断了唯一的出口。
“别紧张,斯坦利先生,”吉姆·佛莱特指了指桌子对面的空座位,“坐下,我们需要谈一谈。”
☆、8
8。
军火商的手搭在椅背上,半个表盘从袖口边缘露出来。他整个人都是灰色的,不仅仅是衣着,一种隆冬时节峡湾的颜色,脸是沟壑纵横的岩石,闻起来像盐,常年积雪。他的灰白头发,晒成棕色的手背,以及改良猎装口袋里露出来的条纹方巾一角,都给他涂上了一层经过稀释的殖民地色彩。“请坐。”佛莱特又说了一遍,温和地,骑手催促一匹顽劣的马,如果好言好语不管用的话,他就要用上皮鞭了。
斯坦利坐下了。“马瑟尔在哪里?”
“另有安排。”佛莱特的手臂从椅背上滑下来,目光像架在鼻梁上的□□,“个人经验,不需要过分担心吱吱喳喳的小鸟,当然,要留心盯着他,听他最近唱的是什么歌,往他的电话里装窃听器,但没必要担忧,因为你随时能拿起□□把他打下来。反而是那些安静的,”他给了斯坦利一个歉意的微笑,就是审核员盖章驳回一张高额保单时露出的那种,不可抗力,先生,我也很为难,但我们能怎么办呢,“那些藏在草丛里的,躲在阴影里的,那些不太作声的,让人防不胜防,你不这么认为吗?”
“你想要什么?”
“正确的问题是你想要什么。这也是我这几天在琢磨的,要是你能慷慨地提供见解就再好不过了。想象你自己是一本书,封底简介写着:出色的年轻科学家,三十五岁。第一章:《寄宿学校来的男孩》——寄宿学校会在它的学生身上打个烙印,我提醒你,就像农场主标记牛羊——父母早年分居,父亲因为轻度中风和肾病住在疗养院,母亲在布莱顿附近有栋小房子,院子里有个迷人的玫瑰架。翻页,翻页,读者开始觉得奇怪,这不是一个很活泼的家伙,不知道是什么促使他每天早上从床上爬起来。年轻的斯坦利先生独自住在带家具出租的公寓里,年轻的斯坦利先生偶尔有女伴,但没有一个超过两周。也许他还记挂着多年前头也不回地离开的萨莎,又或者他现在其实更喜欢光谱的另一端?”佛莱特审视着斯坦利的脸色,摇摇头,食指摩挲着灰白的胡茬,“不,都不是,也许他只是喜欢独来独往。安静的斯坦利先生,科尔曼博士温驯的影子,我们接受了这个节奏,直到——原谅我的陈词滥调——情节急转直下,你决定表演一场大冒险。为什么?读者不得不再次发问。钱?你不是写勒索信的类型。也许是正义,我理解正义,我的生意就是建立在这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