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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意听到别人家内争端,梁徵感到有些尴尬。但有什么念头一动,忽然明白那妇人讥讽她丈夫时,句句叫的都是谢大人。
这,京中不知有几个谢大人。
这个谢大人,恰好出现在悬赏要拿谢欢回来的地方。
“那是谢铭。”
先前那黑衣人悄无声息地落在梁徵身畔,“原来这地方竟是谢家的。我从前也没听说。”
梁徵往因不愿夫人争执不休,正拂袖而去的谢铭再看了一眼。
一直是被传说的人物,而真的看到这么个人,有一点奇怪。他长得并不凶神恶煞,或者老奸巨猾。
“你以为他什么样?”黑衣人说,好像看穿梁徵很容易似的,“你不是见过谢欢吗?能养那么美貌一个儿子,老子自然也差不到哪里去。他也就家中严酷,在朝上看着并不如此。毕竟是从先皇就倚仗的老臣,滑头得很。与他打交道,说容易是容易,说也也难。”
听起来和谢欢相似。
居然能随口说出谢铭在朝上如何,这么看来,这位高人果然是那里的人了。
梁徵对谢铭不那么感兴趣,“没有看见谢公子?”其实从谢铭夫妇的争执中也能了解,但总要问一句。
“没有。”
“前辈想再往哪里找寻?莫非在此守株待兔?”
“我不找了。”黑衣人说。
“什么了?”
“没什么。但我出来已近三日,无论怎样也是快到极限。我必须回去。”黑衣人说,低头目光探究地看起梁徵来。
梁徵对此沉着,“那就我去找他。前辈有什么头绪吗?”
“你也不必寻找他了。”黑衣人探究的眼神仍在继续,“如果不是你甩掉他,而是谢欢自己要走,那他多半是自信自己能回来,你不必过于担心。”
“可……”
“你一定要找他做什么?”黑衣人突然问。
梁徵无法回答。
黑衣人抬起头,也不知往远处看些什么,沉默之后忽然冷笑:“你这种眼神,我倒是熟悉得很。你是想,如果他是无辜的,还就罢了,如果他果真与魔教有关,又或者果真是个祸国殃民之徒,索性亲手杀了他,就当弥补之前错救了人。是不是?”
这个人是要保护谢欢的,似乎不能在他面前简单地说是。
但反正已经被人说出,梁徵无法违心,他说:“没错。”
这么说的时候,神色肃然。
黑衣人抚了抚稀疏的长须,看似并不担心,“呵,华山弟子。”
“前辈还有什么指教?”虽然看不出要攻击的意思,但说出这样的话,梁徵知道不应再继续多谈。
“指教,还真有。包括柳宫海在内,有不少人和你一样在找他。你不见得敌得过他们。”黑衣人说,摇手止住梁徵说话,“你愿不愿意学几招?”
“没有我师父首肯,私向别人请教,只怕是不好。”梁徵直说。
眼前这人应该修为甚高,如果得这样前辈指点,本应欢喜。奈何远在师门之外,这人又来历不明不知是敌是友,来日师父问起,真不知如何答对。
“你不是华山派的么?”黑衣人不耐烦,“你师父不是荀士祯么?他自己不都是到处学来,华山的武学不知道在他身上剩下几成,哪里能叫徒弟就非得只学他那一套。我教你的,可是会比他高明许多。”
“听来,前辈与我师父原来是旧识?”梁徵疑惑。
华山派在他师父执掌门派前已开始衰微,到他师父这辈几乎叫没落。据师父自己将来,当年虽拜在华山门下,但为在江湖上立名,所学颇杂,其实并不怎么被之前的华山前辈们认同。直到枯雪湖一战,华山高手俱已不归,仅他师父荀士祯一人重伤逃回,才只得由他掌了门派。可此后荀士祯之下五大弟子个个出众,又兼武林中别的门派同样因枯雪湖之战损失惨重,反不如华山,是以这些年来华山派的声名倒比数十年前强上许多。
但看过这几十年兴衰变化的人,已经不多。
知晓师父所修习武功并非仅出于华山的,更是除了他们师兄弟几个,梁徵原以为已经没有旁人了。
“旧识?也算。若不是如今另有要事,我可想跟你多叙叙他的旧。”黑衣人像是冷笑,“说这些做什么?叫你学你就学。你要觉得你师父看不过,一辈子别使出来就是。学在心里,横竖不亏你的。但是有这几招,你就能挡柳宫海一挡,说不定能救命。”
他恐怕梁徵还不答应,一伸手提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