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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徵点头,“真是感谢。容姑娘遭此不幸,我华山本该对你更加照应,结果反而麻烦你帮忙。本欲同你一起回华山,只是近来魔教之事令人心惶惶,华山也在风口浪尖,恐怕你在山上身世泄露,多有不利,倒是京城安全些。凌姑娘应该是好心,请容兄弟体谅。”
听说华山也不安全,容松顿时也有慌乱为难之色。
“你放心,华山不会弃你不顾。”梁徵转开头再去看了看谢欢并无变化的面孔,自知华山此时有些自身难保,“只要能捱过这一阵。”
“我也会自己打算。”容松说。
梁徵稍有惊讶地看看他。
他幼丧父母,与容蓉相依为命在氓山药谷长大。从来梁徵看到他都只是唯容蓉之命是从,没想过有天他会说出自己打算的话。
但是容蓉已经不能给他发号施令了。所以这似乎是必然的事。
梁徵明白地再一点头,“若有能相助之处,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凌姑娘说我可以在京城安身。”容松说,犹豫着不要说得过于骄傲,“我有本事!”
梁徵还笑不出来,但也感到一丝欣慰,“不错。”
他本事高得很。
即使容蓉当年总训斥他学艺不精,但梁徵知道,在氓山之中他是最糟糕的医者,走出氓山,他却已经是最好的。
“希望谢公子没事。”容松诚恳地说。
梁徵总算是笑了一笑。
容松又坐了一会儿,到底是满心他乡逢故交的欣喜,直到到再没有话说才终于是出去了。梁徵听他走远,起身去闩了房门,再转回来坐下。
被谢欢强用药困在挽花楼两日,虽不能动弹却也无法入睡。明明自己也百事缠身,那时竟难以考虑别的事端。这样被私情所扰为一生中之未有,简直让人恐慌。也许有一两个刹那,确实想过这是否并不是正确的。
许多华山前辈,包括师父,都曾一心修剑,终生未娶,他少时曾以为或许他也会如此。若谢欢死去,也就把这终于燃起的热心肠都做了灰,往后只问江湖事,再不论儿女情,斩断尘缘潜心修行,并不为过。
但是在目睹谢欢向自己挥剑一刻的恐慌,使一切短暂出现过的犹豫都烟消云散,往后应该也再不敢想起。
触碰,相拥,亲吻,缠绵,恋慕之心可以解释对谢欢的这些渴求,解释想起他笑颜时一腔温柔的心绪。在刚刚醒悟这些时,他曾为此无比欢喜。
却原来不止于此。
梁徵脱靴上了床,隔着锦被在谢欢身旁躺下来,伸手揽过他的肩,下巴抵着他头顶,闭上眼睛。
若放你那样孤独死去,叫我以后如何坦然生存。
从谢铭一家被行刑当日起,就像是欢呼与鼓声使天庭都被震荡,黄昏时便淅淅沥沥下起大雨来。这雨下得绵长,三日未停,连挽花楼的姑娘们恐湿了绣鞋,各个抱怨,都不愿出门。
整日闷锁房中听着窗外雨声,凌微也分外不快,倒允许了梁徵在挽花楼逗留。她自己每日来小楼探一回,但谢欢始终人事不省,让她总是失望而去。
他昏迷得深,对一切全无反应,容松非常苦恼于难以让他服药或进食,说是若不醒来就只有看他一天天更加衰弱下去,早晚也是难活。梁徵便陪在他旁边,除了继续借用承天玉神效,也用一口真气吊着他性命。
容松束手无策时,也忍不住问梁徵:“谢公子是不是真的想死?”
他不识人情问得直接,凌微顿时凶了一脸,但梁徵只简单说:“先不要管他。”
“不管?”
“就算他那么想。”梁徵说,“别让他他如愿。”
几日后乔子麟从关外过来,找梁徵同议正事。
关于枯雪湖情形,只说湖畔有少量以往未见的砖木残骸,可这不能具体说明什么,反正没见着烈云所能藏身的地方,乔子麟表示我只是一说。
梁徵想了想,“谢欢不久前去探过枯雪湖,等他醒来,可以问他一问。”
“这些日烈云全无踪迹,老实说,我觉得他可能真要等一个月满了才出现。”乔子麟耸肩。
“大师兄觉得他订这日期是何意?”
“讨厌打架。”乔子麟说。
这回答毫不可信,梁徵知道他根本没有思考,只纯粹代入自身想了想可能性。要求乔子麟提供意见大概本来就不太现实,梁徵只有自己说:“我想他可能有不能频繁使用武力的理由。”
“你居然在猜测他的弱点。”乔子麟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