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部分(第2/4 页)
烈云猛喷了口带血唾沫在他脸上。
“我哪有这样儿子!”
越岫不做声地擦了。
若烈云有心,一口唾沫已可杀人,这一下只是微疼而已。至于侮辱之意,此时忍便忍了。决不能从他这话,即使满心蠢蠢欲动,真心想要动手。不过是隐忍,早已熟练。
若是活到这个岁数,仍不能抵挡这本性,岂不正中荀士祯半生所忧,枉叫师父留他一命。
岂不枉费师兄弟一片苦心体贴,枉使阿瑗多年,所为一切。
烈云瞪视着他。
越看越是像了,年轻时他也曾与心中杀意抗衡,不同是,荀士祯一定早早告诉这个人一切都是错误,而他知道这不过平常,只是因为他与这些人都不同。
他的孩子,应该是他仅有的同类。
原来是自己的孩子,看到其实会知道的。刚刚以为是水瑗时,他还能谨慎地怀疑,但现在看着眼前人,只会越看越是确定而已。
“扶我起来。”他说。
越岫对这个要求听命了,因为他顾虑失去大半截手臂而分外小心,烈云亦是起身缓慢。
“你和他们不同。”烈云在站起时。
我想要和他们一样。这句话传音而过,只向生父的坦白。我知道不一样,但是我想。
忽然从他接触烈云的掌心皮肤处传来发麻之感,全身还没有准备好接受,已从外涌来不可思议的浑厚内力。这几乎是袭击,越岫心内一空,不由自主便朝烈云身上倒,烈云撑住了他。
“何需隐藏自己的力量,你应该无所不能。”烈云说,那道内力正飞快地,所向无敌地贯穿越岫的全身血脉,将所有刻意压抑阻隔之处一一打通。
无所不能?爹为何倾尽全力,仍不知我在何处。越岫想要抗拒,即使彻底力不从心,唯有一句传音想要反驳,可烈云的一生功力正汹涌而入,毫不温柔地驱赶了他用以遮盖火烫杀心的冷淡表情。
越岫向下滑倒。
“你不就在这里!”
烈云大声喝道,把他踢开,全身暴起离了原地,竟直直向谢欢袭来。他把大量功力用以冲破荀士祯多年使越岫练功封闭的血脉心神,余力不足,又失双臂,断然不能再血洗当场,唯有对谢欢一时恨意已极,不能放过。
谢欢不及做出任何反应。
……我不能死。
一点不能这样作想。死亡何其轻松,可我与你那些道理,岂不一概做了虚谎。今生一别,奈何桥头难逢再遇。
我若一死,谁能护你周全。
一剑穿过烈云胸口。
无双剑,纵是铜皮铁骨,一样是削骨如泥。
那一瞬间中烈云似是被钉在半空。
谢欢惊得肝胆欲裂,愕然迎面看着烈云。无双剑原在谢欢腰上,千钧一发,是梁徵拔剑抬手。
寂静之中,闻得烈云口中咬牙之声。他不需双手,不需再逼近,就是临终一唾,也够玉石俱焚。
可一口喷出前,他头颅已然滚落一边。
梁徵力竭垂手,烈云尸身向旁歪倒,露出烈云身后方才挥刀的连羽。
连羽一身疲惫,长剑已失,可背上原还有青绡刀一把。
承天教教主终究命丧今日。
本该寂静。
可是清晨的山中,人事虽静,却是风声鸣鸟啼喧,卷了满树落英缤纷,世外仙境一般,又是如此扑面血气,无法想象的恐怖场面。
谢欢低下头来。
梁徵方才撑起,挥剑,都只是一瞬,然后便重重往他膝上倒下。
他不敢去确定梁徵是否还活着,在朝阳之下一切混杂的血迹都分外刺目,梁徵胸前可怕的伤口,烈云残缺的尸首,不远处更多更多的什么。
周围是不是重新混乱起来,不知道,什么都是不觉。
水瑗似乎喊了什么。
因为声音高而凄厉,穿过了一切繁杂的喧闹。但他还是听不进去,所有声音都毫无意义地从耳边掠过,收不进心里。
梁徵的五指无力地张开,无双剑落于尘土。
谢欢哽咽了一声。
在意识到自己在哭泣之前,他已看到泪水坠落,打在梁徵脸上,然后滑开去,留下并不属于梁徵的泪痕。
谢欢怔了一怔。这是尤其不应现于人前的软弱,可已经无可抑止。
意识在变得模糊,但在完全陷入黑暗之前,他忽然反应过来水瑗刚刚说了什么。
只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