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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无人来按住他。徐仲酉不时扭头想要嘲笑,但谢欢神色淡然,嘲笑者便也自觉无趣。
自之前他父在朝堂倾轧中失势并告老辞官后,徐家渐渐淡出朝班,谢欢觉得已经有好久没见过徐仲酉。刚才才想起他确实不曾离京,做着个没人记得头衔的小闲官,什么事都管不得。
青皇居然这时想起他来。
想必正是看中他们两家旧怨,要的正是丝毫不放过的清洗。青皇所深埋对谢铭的怨恨,一朝尽显。
终于院内再没有第二个谢家人,搜家仍在继续,连谢夫人尸骸也被抬出要一同游街,好与民相庆。
谢欢终于往前踏了一步。
徐仲酉显然期待他动作已久,兴冲冲地一拦,“别动。”
“念你我同窗之情,放过我娘。”谢欢对他放不低口气。
“你我有什么情?你们罪无可恕,可不要栽赃于我。”徐仲酉懒散地走开一边,像是不悦于碰上什么肮脏之物,“王命在上不可违,我就算可怜你,有什么用。”
谢欢仍旧平静,“徐兄今日高抬贵手,我愿舍身以报。”
这确实让人动摇。
徐仲酉的目光从他脚下一寸寸上移,看到他的眼睛。谢欢一点也不像是惊慌失措,但他还理智也不是坏事,起码说明他是认真的,并且正是容易被领会的那一层意思。
谢欢还是笑起来最是丰姿玉貌神仙可比,但即使此时满面冰冷,又因病态减去几分颜色,也还是罕有。
徐仲酉并不好他的色。厌恶之人的美貌只会令人愈加憎恶而不是贪恋。可惜这次青皇有命,谢府中人明明皆饶不得一命,唯有他不可为难。不可与他动手,不可对他辱骂,不可限制他出入家门,甚至准许他带走少量随身财物——以致他们居然不能去夺谢欢手中的剑。真是不可思议,青皇断然是被这张脸所惑,才忘了叛臣之子怎能容留。
谢欢手上有剑,但谁都知道他不曾习武,又是这样一身病歪歪的模样,量他做不出什么岔事来。
徐仲酉挥挥手,示意他们抬回尸骨,就转头问谢欢:“你要怎样舍身以报?”
谢欢移开眼睛望向谢府深处。
“现在么?”
“拖久了,谁知道你活得上几天?”徐仲酉仍是讥嘲。
谢欢的嘴唇抖了抖,“不能在这里。”
徐仲酉抬头看了看天,还有时间,但是不多,“你的书房。带路。”
浩浩荡荡的囚车队伍终于出现在视线里。
不想立刻被认为是劫囚之人而耽误时间,梁徵没敢过于靠近。谢府之人甚众,垂头丧气者,撕扯号哭者,各样都有,而车外人潮涌动,指指点点,纵使不解这情形由来的人,也该爱这热闹。梁徵在人群中挨挤而过一一看去,好容易找完,并无一人识得,都不是谢欢。
人们多在寻找谢欢。谢府公子风流俊俏另是一番声名,平日里见过他的,好奇他落魄时何等模样,没见过的,更是好奇那公子究竟怎样好长相。只是寻找谢大公子都是一片热闹。
梁徵于人群中四问不得。
有监官捧书沿街历数谢氏罪状,指名道姓各个都是有罪。梁徵从半途听起,没听见谢欢二字,只道他的名字写在前头,但这遍念到结束,又重新开始,数到不知第几个名字,仍不闻谢欢。
他始茫然。
若谢欢果不在此,又在何处。莫不是更早一步已……无法往那处想去,此地不在,便往旁处找寻就是。
新郎错愕地看着碧纨的脸,好一阵子,才强笑道:“你敢是痴傻了?这样大事,哪是说得笑的。”
碧纨摇头,“不是说笑。先生高义,请送我回谢府。”
新郎已是信了七分,脸上除了震惊外,也动了几分恻隐,“姑娘,此时回谢府只是送死。你一个弱质女流,不过是为人仆役,哪会做过什么伤天害理事。即便不愿成亲,且在我家暂避一日,再做打算。”
“先生不愿送我过去?”
“哪能送人就死。”新郎不忍道。
他果然是好心肠。
碧纨把心缓缓沉下,“既然如此,我也无法强先生所难。先生学堂与谢家别院不远,路过时,能否容我拜上三拜。以谢故主之情。”
这句话,新郎总算是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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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全是因为忠心看着全家死。
更多是因为没有办法。
谢铭按说确实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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