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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如今一个是他亲近的人,一个是不相干的外人,外人想要害死身边亲近的人,那么是帮着占据着道理的外人呢,还是帮着理亏的自己人?
天生的磊落坦荡性格让贺瑜方做不到无视道理,但内心的情感又让他发自心底不愿意苛责已然受过诸多苦楚、让他不觉当做弟弟来疼惜的纪争。
一时间贺瑜方左右为难,半晌,叹了口气,还是来劝纪争:“罢了,你当初也做得不对,再则他也说了不是有意害死你,这便揭过这一节罢。”
纪争斜着眼盯着傅容,因为脸上的伤口牵扯声音有些含混:“等我揍过他一顿便算揭过!”
傅容见他如此说,思及少年那仿佛裹了铜铁的坚硬拳头,那砸在脸上的痛觉仿佛昨日,不觉咧了咧嘴,壮起胆子反驳:“别以为就你会揍人,我、我也会还手的!”
嗬哟!还敢还手?看老子不揍死你!
纪争是个想到就要做的人,当即不顾脸上的伤口,一个虎扑就扑了过去,动作那叫一个干净利索。
傅容眼见他扑过来,下意识就想掉头跑,跟着转念一想,不对,自己也有武功在身,怕他作甚!硬生生收回了脚,拳头一捏,也迎了上来,登时两个少年厮打在了一处,拳来脚往,打得十分热闹。
贺瑜方看得又是好气又是好笑,但两个少年如今只是打架,并非是性命相博,他也就乐得抱着手臂站在一边看热闹,不时还喝一声彩,起哄地喊一声:“打他脸!——用脚踢!哎哎哎,捅他腰眼哎!”
论及武功,实则傅容还要强上一线,但纪争是打架的老手了,说起对敌的经验则是傅容稍逊一筹,且纪争打架时有一股狠劲在,不独是对别人狠,对自己也狠,这样一来,纵使傅容武功要高一些,一时也被纪争逼得不住闪躲,且身上脸上也已经挨了好几下,连发髻都散了,看上去颇为狼狈。
纪争则是截然相反,虽然脸上不时牵扯着疼痛的伤口有点影响他发挥打架的一贯水准,但他如今已经很久没打过架了,如今难得遇到傅容这么一个勉强算是跟他棋逢对手的对手,叫他心里都不由得兴奋起来,一时越战越是神勇,眼看傅容只有招架之功没有还手之力,心中不由大是畅快。
“咳咳——”
一道苍老的声音低低的却是清晰地传入在场三人的耳中,贺瑜方闻声神情一凛,循声看过去,只见浓雾之中不知何时多出来一道瘦小干瘪的身影。
鬼医!
贺瑜方不敢怠慢,连忙恭恭敬敬执礼道:“鬼医前辈,晚辈试剑堂贺瑜方,奉师尊之命特来拜访。”
那边傅容耳朵尖,循声望去一见那人身影立时被骇了一跳,连忙乖乖站好,低眉垂眼大气也不敢出,却叫收拳不住的纪争一拳打在脸上,差点叫他站立不稳摔倒在地。
纪争此时方觉不对,转头看去,只见一个干瘪枯瘦的老头不知何时出现在了他身后,瞪着一双深深陷在眼眶里的眼睛死死盯着他,须臾,那仿佛是骨架子上蒙着一层皮的脸上露出一个��说男Α��绻�遣闫こ读艘幌乱菜阈Φ幕埃�敲此�肥凳切α说摹�
饶是向来胆大的纪争也被他吓了一跳,脚下下意识后退一步,捏着双拳,警惕地看着这鬼气森森的干瘪老头。
“小争,不得对鬼医前辈无礼!”
这老头就是鬼医?
好吧,看着这干瘪老头的形容,纪争这下算是明白这老头为什么会有这么一个名号了。
这边贺瑜方连忙赶过来,压着纪争行礼,口中道:“前辈,舍弟年幼不知礼数,万望前辈莫怪。”
鬼医转头看向他,纪争在一边瞧着都觉得自己仿佛能够听到骨头相磨的那种咯吱咯吱的声音,不由咽了口唾沫。
“试剑堂的小娃娃?”鬼医的声音粗嘎干涩,难听至极,“你师父是秦老鬼?”
贺瑜方忙道:“不敢,正是家师。”
“桀桀,你这小娃娃说是秦老鬼让你来的?”鬼医笑了两声,那难听的声音像是鬼夜哭,加上此地又是浓雾笼罩的深山绝谷,叫人听了都忍不住起一身鸡皮疙瘩,心里毛毛的。
那双深陷在眼眶里的眼睛看起来幽光深深,仿佛能看透人心似的,贺瑜方不敢打马虎眼,忙恭谨道:“不敢欺瞒前辈,实在是舍弟行功时不意走火入魔,致使真气逆行,如今眼看性命不保,此行是来求前辈救命的。临行前,家师特意嘱咐晚辈替他向您老人家问好……”
鬼医发出一声不知是笑还是别的什么意味的声音:“秦老鬼会专程问候老头子?小娃娃莫要哄人,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