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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想確認一下,」皇太子語氣平平地解釋,「你不喜歡我這件事。」
「我不喜歡在工作中,摻入任何私人感情。」尤里斯強調。
聽聞他提到工作兩個字,時灼不免有些奇怪地問:「殿下的話是什麼意思?」
「字面意思,時灼。」皇太子眸色銳利地落在他臉上。
並未過多揣測對方眼中情緒,時灼第一時間生出的反應是,原來皇太子殿下知道他的名字。
「你是時家的私生子,時家人並不喜歡你。」尤里斯那雙碧色冰透的瞳孔中,逐漸溢出幾分殺伐果決的魄力來,「你如果想脫離時家,我可以幫你。」
對方的話題完全出乎他意料,時灼下意識扭頭朝屏風外看去。
「今天下午屏風區不會對外開放,剛才領你過來的學生也是我的人。」看出他對周遭環境的敏感程度,尤里斯心底對他的評估高了幾分。
時灼這才微微放鬆表情,心情有些複雜地張了張嘴。
「是留在時家繼續做受困的池中魚,還是趁早從時家的泥潭中跳出來。」皇太子淡淡補充,「只要不是傻子,都知道該怎麼選。」
時灼那時候起就覺得,皇太子果真不好親近。對方明明可以說「你是聰明人」,卻非要選擇說「不是傻子」。但拋開這些措辭用語不談,尤里斯開出的條件依舊讓他心動。
即便作為相對應的交換,他也得為尤里斯做事才行。但這樣的交換並不虧,時灼當場就答應了他。皇太子為了得到他毫無保留的信任,將僅此一枚的首席領針留給了他。
至少當時坐在咖啡廳里時,時灼認為首席領針只有一枚。同樣的只要他收下那枚領針,就算是接受了皇太子的條件,並且以領針為誓絕不會背叛他。
時灼收下了那枚領針,但以他當時在軍校的能力,似乎還達不到皇太子的要求。所以他開始了每天的課後訓練,也一度好奇對方為什麼會選擇他。
距離那天過去很久以後,他才終於從艾琳那裡聽說,艾琳的平民朋友在學校里受欺負,他恰巧路過歪打五撞伸出援手的事,被同樣偶然路過的皇太子殿下看見了。
欺負艾琳朋友的幾個學生,當時家中都背靠希林家族。且其中還有作戰系的學生,近身搏鬥這門課修得並不差,也被他這樣的野路子解決了。
時灼能在軍校和艾琳認識,也是因為救了她的平民朋友。絲毫不知一時順手做的事,會引來這些意想不到的後續,時灼在聽她說完以後,心中也有些感概唏噓。
尤里斯將領針給他以後,對方在很長一段時間裡,制服衣領上都空蕩蕩的。但軍校並未出示過明文規定,首席必須每天佩戴領針上課。
直到帝國軍校的周年慶來臨,每個院系的首席在慶典席位上,不僅要在制服外披上紅色披肩,還要戴著那枚金色領針出席慶典。
眼看著周年慶一天天臨近,但在每天課後的訓練時間裡,尤里斯從未開口向他提過,暫時將那枚領針要回去的事。
幾天後的帝國軍校周年慶典,時灼忐忑地坐在台下角落裡,看尤里斯身穿軍校制服與紅色披肩,面容俊美卻漠然地從台上大步走過。漂亮的金髮與火焰色的披肩相映襯,讓皇太子成為整個禮堂中最大的焦點。
而在對方的制服衣領上,似乎有什么小巧的配飾,一直折射出金色的光芒來。
他後來有近距離地看到過,尤里斯出席慶典佩戴的領針,與對方給他的那枚完全一樣。也是從周年慶典後開始,時灼才後知後覺地明白,皇太子給他的金色領針,並非他認為的僅此一枚。
時灼沒有再提起過領針,尤里斯也沒有再問過他。對方就好似已經全然遺忘掉,自己曾經給過時灼一枚領針。
但他沒想到的是,西瑞爾還記得這件事,甚至時隔多年提起了它。
那天在西島咖啡廳里,尤里斯到底給他點了什麼,他現在已經記不太清楚了。
而他唯一能記住的就是,服務生送上來的咖啡與蛋糕,最後留在他舌尖味蕾上的,是滿滿綿密卻不膩的甜味。
咖啡和蛋糕都是甜的,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皇太子看起來像在哄小孩。
「那枚首席領針嗎?」思緒從回憶中抽離,時灼慢吞吞地開口,「隔了這麼多年,少將倒是記得清楚。」
西瑞爾若有所思地挑眉,「我只是想確認一下,你和殿下如今這件事,當年是不是早有眉頭。」
時灼露出啼笑皆非的表情來,「少將,結論倒推也不是這麼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