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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太子的面色終於有輕微鬆動,握住他半點也不安分的指尖沒動,另一隻手抬起來抹掉他額頭的汗珠。
時灼始料未及般怔了怔,後方舉著紙巾盒的西瑞爾,也跟著露出一臉的意外來。
原來尤里斯不是沒有看懂,意識到是自己太過閒操心,西瑞爾思緒複雜地放下盒子。
紙巾盒磕上桌面的那一刻,房間外傳來了急促的敲門聲響。尤里斯鬆開時灼的手站起來,面容冷淡如常地與他對視一眼。
西瑞爾立刻心領神會地朝他點頭,轉身離開客廳走向狹長的玄關口。
與此同時,尤里斯指尖動作飛快落下,夾起醫藥箱中的一枚尖刀,刀尖指向醫生脖頸低聲警告:「不要發出任何聲音,我的刀比你的嘴巴快。」
醫生極力掩飾眼底的不安,閉緊嘴巴沉默地點了點頭。
那邊西瑞爾手中拿著紅酒,身穿浴袍吊兒郎當地倚牆站立,在沉沉的敲門聲中將大門打開。帶隊軍官的臉從門後露出來,朝他出示總督府紅章文件道:「少將晚上好,深夜打擾少將很抱歉,但帝國監獄有重要囚犯越獄,我們臨時接到命令全城搜捕。」
「囚犯?搜捕?」西瑞爾勾起傲慢冷漠的笑容,淺褐色眼眸緩緩掃過他手中文件,「既然是搜捕囚犯,你們來公館做什麼?」
帶隊軍官被他氣勢壓了一頭,極力維持臉上的鎮定開口解釋道:「我們接到總督府命令,紫羅蘭公館也需要——」
「紫羅蘭公館在搜查範圍內,我的房間難道也在搜查範圍內?還是說,」西瑞爾不耐煩地搖著杯中紅酒,眸光陰沉而銳利地打斷他的話,「你懷疑帝國監獄的重要囚犯,現在就躲在我住的這間房裡?」
「這位不知名的中尉先生,沒有證據就貿然詆毀軍部少將,按照帝國法規你是會被處置的。」西瑞爾居高臨下地瞥向他道。
「抱歉少將,是我們唐突了。」那名中尉臉色都變了,也顧不上再執行軍令,帶著手下後退了兩步,「感謝少將的包涵,少將晚安。」
「晚安。」西瑞爾伸手將房間門關上。
他回到吧檯邊放下紅酒,走回客廳向尤里斯說明情況。幾人在客廳中等到零點以後,醫生才終於將時灼手臂的傷處理好。將他的傷口位置重新包紮起來,囑咐他隔多長時間換一次藥紗,醫生就拎著醫藥箱從房間離開了。
西瑞爾親自將他送到一樓大廳,期間恐嚇他對今晚的事保持沉默,確認醫生臉上沒有撒謊的痕跡後,才從樓下大廳中放他獨自離開。
他從樓下回到套房裡時,時灼和尤里斯在燈下整理,從謝里登辦公室偷出的文件,中間還夾帶有前妻寄來的信件。尤里斯拆開封口將紙張倒出來,發現裡面除了前妻的親筆信,還有蓋有希林家主印章的文件。
尤里斯將信件拿給西瑞爾看,猜測兩人大概要熬夜商議,時灼主動站起來提出去洗澡。男人視線從西瑞爾指尖收回,緩緩落在他臉上出聲提醒:「傷口不能碰水。」
「我知道。」時灼回答。
「你自己可以洗?」對方又追問。
「我可以。」不想耽誤他們議事,時灼表現得很堅定。
「這裡有浴缸。」終於看完信上內容,西瑞爾抬起頭加入道。
「那我用浴缸洗好了。」時灼語氣放鬆地接話。
尤里斯卻像是仍舊不太滿意,「你會放水嗎?」
時灼被他問得愈發茫然,「……殿下,我雖然沒什麼積蓄,但浴缸還是會用的。」
皇太子沉默不語地看著他。
時灼被他看得心頭微妙起來。
絲毫不知兩人之間的氛圍與磁場,西瑞爾仍在一旁不以為意地勸說:「浴缸用起來很簡單,他不會可以來叫我們。」
皇太子依舊面容深沉地盯著時灼看,絲毫沒有要轉頭理會西瑞爾的打算。
時灼與他對視了良久,腦海中忽然靈光一閃,福至心靈地眨了眨眼眸,眸中帶著笑意試探般道:「我雖然可以自己洗,也會用這裡的浴缸。但是殿下,我現在只有一隻手,脫衣服似乎不太方便。能不能麻煩殿下,進來幫我把衣服脫掉?」
皇太子殿下滿意地收回了目光。
「可以。」他語氣簡潔地答。
被兩人徹底忽略的西瑞爾:「……」
他難以理解地看向時灼手臂,被包住的傷口只是一部分,整條手臂依舊能活動自如。可時灼卻對尤里斯說,自己脫衣服不太方便。
兩人一個敢睜眼說瞎話,一個還敢閉著眼睛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