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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在这里慰问半瘫于地、大口呼气大力扇风的陌生人……毕竟是救命恩人。
无风无雨的蓝蓝天,当头耀目明日,照得大叔那一张粉白小面……呃……
我蹲在大叔身旁,帮他一同扇风,这时大叔缓过气来,细长的眼睛上挑看我,精气神十足,甚至看得我无来由一愣。
虽说小女人姿态赖在地上,人像散了骨头架子,与我对视,这人眼中的熠熠光亮倒是不弱。
他上下打量我一番,开口道:“小娘子下次可千万别再来这一出,真真……”咽了口唾沫,“吓死人了……”
我无奈,回头去看野人,他也已站起身,向我身边走来。
“你……”我扬头,刚想对野人说句话,谁知他一侧眼,看向大叔,竟然不理我!!
野人弯身,伸手想为大叔堪脉,大叔却慌慌忙忙地缩回手,“哦呦呦呦,这可使不得使不得——乱碰不得!”
“咳……”我被口水呛到,才终于赢得野人一丝关心,冷眼向我看来。
看他这个样子,我当然知道他在生我死都不放手的气,但他怎么能怪我,换了是他,他会放手?
野人只瞪了我一眼便将目光收回,又去比比划划询问大叔的情况。
“他……?”大叔皱眉看向我,却是指着野人在问。
“没错,”我点头,“他是哑巴,不过你不能歧视残疾人。”
大叔的眼睛眨了又眨,脂粉再次掉下一大片。
“我没事了!”忽然人妖大叔一伸腿,从地上活蹦乱跳站起来,“年轻小伙子尚且无事,我又怎的会有事!”
我皱眉,不然怎么叫年轻小伙子?结果人家得意非常地向我与野人展示一番手脚,又去拍干净自身衣袖,仔细小心,像真女人对待真污渍那般执着。
不过他那衣料颜色鲜红夺目,大太阳下面格外扎眼。
外加他腰身纤纤,坐着不觉得,在崖边的时候来不及去看,此时我退后半步观赏,只觉得一阵昏天暗地……原先有个野人,脱衣时叫我领教何谓身无半两肉,现在竟然又来一大叔,叫我终于惶惶然有一日明了,哪一种削瘦又不堪一握的腰——可称得水蛇腰!!
大叔扭动了一下身姿,正红色宽大的衣袖也空落落地跟着轻摇,排除他那张堆满脂粉的白晃晃脸蛋,单看他这一副身段,高是没话说,瘦也是瘦得只有最瘦没有更瘦,那软软的一身身量,婀娜多姿的小体态啊……
我翻白眼,大叔正巧看过来。
“小娘子?”
再次恶寒地看向这人一层薄纱下的精致锁骨,咽下一口口水,对他抱手,“多谢大叔……恩公仗义相救,此番恩公大得,孙青山做牛做马永世不忘,为奴为婢……”下一句接什么,“悉听尊便。”
好像说得有些过,但其实我只是随便说说。古人腔调似乎、好像是这般,然而我却知道,结草衔环那必定是骗人的,正常人不傻,只当我在说谢谢,正常人也绝不会误会,其实我就是在说谢谢。
然而野人不是正常人。他正站在我身边,忽然听到我来这么一句,猛一伸手将我拨到身后,等他回身再看大叔,两人面对面,野人似乎用口型对大叔说了什么,不过我被挡在他身后,可想而知我看不到。
大叔却是见怪不怪,单摆摆手,冲我俩道:“真真是举手之劳,小娘子错怪我了,若真为难你做婢,你家相公怕是……” 大叔一双狭长凤目轻转,此时眉眼上扬正看向野人,“这崖边不好玩,小夫妻再玩,下次记得挑个好点的去处……”
说完回过身,甚至没听我冲上前与他辩解,这大叔,便舍了我与野人,一摇三摆地先行离去。
我干瞪眼,看那道鲜红如血的身影没入翠碧新绿的山林间,看了很久,却没想到,身旁的野人也在看,看得比我还要久。
“你给我转过脸!”我扯过野人,“你刚刚对那人妖说什么了?!”
野人冷鼻子冷眼地回看我,看了一会儿,却转回身去崖边提我儿子,再转回来,路过我身边,竟是一个字不解释就走了过去。
出谷伊始
这回与野人的瓜葛,可是闹大发了。
他与我一路下山,又一路再上山,路过半家驿站半个茶寮,当然我们没有钱也不好做那无赖之事,可叹野人竟是理都不理我,始终话都懒得同我多说一句,即使他不会说话。
好在这一阵是入春,于是第一日天黑,早已习惯风餐露宿的我,无语睡在自己的野外蚊帐里,野人睡在帐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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