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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磨已经让她到了崩溃的边缘了。
在矮个子西装男问到第十遍的时候,他终于抛出了一个新的问题:“林欣童,你母亲在本市最好的商业小区买了一套一百一十平米的住宅,以你们家的条件,买那种房子是不可能的,所以,这套房子的来源再请你一并说清楚。”
大约有一分钟的沉默,童童睁开眼怒极反笑:“先生您听仔细了,我现在给您做一道数学题。那房子是拆迁置换的。”童童真的感谢母亲林子叶从小就和她商量家务事,让她对生活家里的生活点点熵滴都了如指掌,换了刘珂几个,怕是都说不明白这些词。“我家的房子是五十七平米,按本市规定,拆迁补尝最低是75平米,余下的三十五平米是我们按市价自己交款的。我母亲的公积金加上向我外公借款一共是十五万,我和我的姐姐打了一年多的工,存了五万,所以我们首付了二十万,剩下的十五万是我母亲用公积金贷款按揭的,开发商那儿有购房合同,你们没有查清楚吗?”当她终于知道母亲还是向外公借了五万块钱时,她的心里还是难过的要哭。母亲不告诉她借了外公的钱,是不想她和姐姐拼命打工。
那个甄时飞拿着水杯度到她身边,用另一只手挑起她的下巴,“哦?你们都是学生,打什么工能一年赚到五万?”那鄙夷的眼神斜睨着她,就差说出她是靠卖身赚钱了。
童童嫌恶地甩开他的手,扭过头。
这一切都是如何开始的?为什么会被人轻贱如此?胸口有说不出的痛,整个人如撕裂般失去了一切感知。
“林欣童,我们请你来是想你配合我们调查,如果你不能如实说清楚问题,那么我们只好换个地方说话了,到时你想回到学校上课恐怕就不容易了。”那个矮个子西装男说着,还故意看了看手表,已经过了两个小时了,山区的太阳落的早,屋子里一片冰冷。
童童一直扭着头望着窗外,眼看着一群乌鸦“喳喳”叫着飞过屋顶,是倦鸟归巢的时候了吧。
猛地,她听到“咚咚咚”地几声,那个甄时飞又敲了几下桌子,提高声线说:“好吧,你拒绝配合是吧?那我们只好通知你的学校了,到时你被学校开除都是有可能的,不过,”他身体稍微前倾,盯着她的眼睛,又慢慢地说:“只要你老实交待你和那人的交往情况,他对你做了什么,给过你什么财物,嗯,只要你如实说了,就可以回学校了。”说完,他似无意的看了一眼窗外,“天色还早,说不定你还能赶回去考试呢。”
考试?对了,下午有化妆课考试,那本《舞台化妆设计与技术》还是她花了九十八块钱和刘珂几个在当当网一起买的,书店要一百三十块。这个专业真是烧钱,买一本书都这么贵,当初如果坚持考文化类的学校是不是妈妈不会这样辛苦?当然不会,她现在才明白,这是妈妈费尽心思所坚持的一个梦,一个承载着妈妈和生母丁佳欣理想的梦。
“虽然我不知道你们这样羞辱我的目的是什么,但是我可以告诉你们我的收入是怎么来的。我只说一遍,请你们听好。”
突然,童童缓缓的声音在屋内响起,她说的是法语,声线低柔而流畅:“我所有的周末和休息时间几乎都是在B市的旅游景点渡过的,就连今年的除夕之夜我都是在本市的金帝酒店的三楼餐厅陪法国的一个旅游团的二十六位老人一起吃饺子。我的姐姐在和我同样的时间里,在北京带着一群高三学生准备高考,除夕夜她是一个人在北京一个阴暗的地下室里吃泡面渡过的。我们的钱就是这样赚来的。两位先生,如果你们完全听不懂我的这番话,我会原谅你们的无知与浅薄。”
当她费力撑起精神,以极优美的声音和轻蔑语气说完这段话的时候,她那原本灰暗萎靡的小脸上突然如涂了一层油彩般闪着圣洁的光芒。那两个人的脸显出了些许尴尬。半晌,甄时飞才反应过来,厉声呵斥道:“林欣童,请你说中文!”
“根据最新颁布的《中华人民共和国未成年人保护法》第五十六条之规定,公安机关、人民检察院讯问未成年犯罪嫌疑人,询问未成年证人、被害人,应当通知监护人到场。”童童突然又改用了英语。
还是初中时候的普法课讲过的吧,童童的脑子灵光一闪,忽然像复读机一样,复述出了当时她读过的条文,并直接译成了英语。她象是懒得和他们说中文,那神情除了冰冷,还有一种嫌弃。执法犯法者不配听她说中文,因为他们没有遵守中国的法律。和他们说鸟语就当对牛弹琴吧,她忽然有一种调戏了这两个人渣的快感:“我想我有必要提醒一下两位先生,到现在为止我未满十八周岁,仍属于未成年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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