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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初往后一仰身子:";孙明祖是孙明祖;咱是咱;他没你这样的人;所以玩儿不转。";
家驹忙摆手:";别别别!东初;那印花机;特别是多色套印;一共得有十五六道工序;四五套色版;一遍一遍地往上对;可麻烦了。这些年我早忘了。如果将来咱们真要干印花;我倒是能从德国找工人;千万别指望我。";
寿亭放下叉子:";老三;这印花布也不难;只是那花布卖得太慢;只卖夏天这一季。咱现在是挣钱;不管印布也好;染布也好;什么卖得快;挣钱多;咱们就干什么。我觉得;印布是个方向;花布市场确实也是往上走;可我觉得好像还稍微早点儿呢!是不是还没有到时候呀!";
家驹算是看见了救星:";还是六哥说得对;现在还不到时候;买花布的人还太少。";
东初笑起来:";我算是看出来了;家驹;你是怎么省心怎么干。哈哈。。。";
家驹毫不隐瞒:";东初;说我是东家;我就是东家。实际上;我就是跟着六哥在青岛玩儿。除了和德国人谈判我当个翻译;六哥什么也不让我干。六哥知道我也干不了什么。惟一的一点用处就是天天给六哥念报纸。";
寿亭好像没有听见家驹的话;他一直望着窗外;眉微微地皱着;良久;他正色对东初说:";东初;你回去转告东俊;你弟兄俩的人品我知道;都是正道干事的人;要是这局势再这样下去;我和家驹肯定会去投奔。青岛虽不肃静;可这大华染厂一年可是几十万大洋的流水呀!";
东初点头;听得很认真。
寿亭接着说:";上月日本人占了东北;我也和家驹商量过退路。可是现在就放了手;是不是早点呀?";
东初点点头;点烟。
家驹说:";六哥;实际上也不早了。不光咱中国乱;在欧洲;德国也是闹哄哄的。";
寿亭转向家驹:";家驹;你是我东家;咱弟兄俩在一起也十来年了;我就把你当亲兄弟看。你别慌;日本人在青岛也不是一天了;我觉得暂时不要紧;不要紧不是说没有事儿。滕井找过我三回了;可咱这工厂现在不能卖。还是那句话;不到时候。说一千;道一万;咱不怕。进;咱可以干下去;退;有济南东俊东初兄弟们托着;沉得住气。现在我不想别的;就想怎么趁这个乱劲狠赚一把;然后再走。";
东初指着寿亭笑了:";六哥;你真让我哥给猜对了。";
";怎么着?";寿亭问。
";我大哥说;你六哥就是死;也得先看看哪家棺材便宜。哈哈!";
寿亭问:";咱苗哥好吗?";
东初说:";你这一说;我倒想起来了。那天我哥去苗哥家;说了想拉你到济南的事儿;苗哥很高兴;他说他新学了几招;准能破你的巡河炮。";
寿亭说:";苗哥在钱上一点不在乎;可是输盘棋;半年忘不不了。前两天来信;还想着年初六输给我的事儿呢!";
东初说:";苗哥当初只身海外;一个人在剑桥;人生地不熟的;也没个伴儿;就一个人在学生宿舍里按着什么<;<;橘中秘>;>;。<;<;梅花谱>;>;自己下棋。你那套是张店大街上学来的;野路子;苗哥没见过;所以顶不住。";
寿亭感叹:";当初我站在苗哥家的大门洞里喊;就喊了一声;苗哥就从北屋里出来;拿着馍馍递给我;我都不认这是真事儿。他说'快吃吧';我立刻就给苗哥磕了个头。苗哥的泪接着就掉下来。唉;苗哥这人真善呀!那时候苗哥真精神呀!身也也直;眉毛扬着;那真是美男子!可是年下我见他;觉得他老得挺快。唉!";
东初说:";也是操心呀!那么大个摊子;全是他顶着;去欧洲进机器;进了机器回来再指画安。唉;不容易呀!";
寿亭转向家驹:";一会儿你人小丁说;再去码头上订一篓子好螃蟹;让东初带给苗哥。我忙得把这事给忘了。他娘的;这就是忘恩负义。";
家驹说:";咱吃着饭;我让小丁这就去码头;再回来接咱也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