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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着詹少羽道:“娄兄平日与小弟相处犹若冰炭,积不相容,多少是对小弟不满,只怪小弟往昔公私太分明之故,但今晚形势凶险已极,这等骄恃却是不应该。”
詹少羽脸上一红,想起自己在九宫麓原时也曾对陆文达意气用事过,此话虽是明说黑衣老者,但也隐射于他,立生愧疚无念。
他低咳了一声道:“娄兄就是这个脾气,平时对待詹某还不是一样。”
眼中急瞥见黑衣老者身后现出一人,正是那剑术为绝的沈谦,不禁大惊,低喝道:“陆堂主,那姓沈的小辈夹了!”手往黑衣老者方向一揩。
陆文达不禁一凛,投目望去,果然正是沈谦。
忙向詹少羽使一眼色,双肩一晃,才窜起之际,忽闻身后扬起一苍老阴沉语声道:“两位慢走!”
詹、陆两人疾转身形,只见八九条人影迅如闪电一分,将自己两人围在当中。 对方都是黑纱蒙住面门,只露出双睛以上,迎面立在一个黄衫老人,目中吐出慑人寒电。
詹少羽、陆文达均认出这老者一身黄色长衫,正是本门地煞星君漆天申所有。
这无异是说明漆天申已然丧命,但有一点忖不透对方为何着上死者之衣,一件极普通的葛衫,又非刀剑不入的防身宝衣。
两人不由同时露出疑惑之色。
对方似察出两人心意,哈哈笑道:“久居山野,避尘离世,本用不着衣衫,承蒙漆天申老弟慨借一袭衣履,不然还见不得人咧!”
詹少羽不禁一怔,道:“现在漆天申在何处?”
“漆天申么?”蒙面黄衣老人慢吞吞地答道:“他走了!”
詹少羽更茫然不解,道:“他走到那里去了?”
黄衣蒙面老人叹息一声道:“他走向枉死城去了!漆老弟对我相待之厚,涌泉难报,他竟不辞而别,令我寸心终生难安。”
答话亦庄亦谐,又敬似损,詹少羽不禁啼笑皆非,怒气上涌,脸色涨得血红。
但见黄衣老者笑了一笑,哈哈说道:“久闻二位才华甚高,匡九思倚为左右臂,今宵在葫芦谷布下六曜奇门阵式,百屏天险,已至于不败之地,可惜在崖上布下了几着败棋,非但画蛇添足,而且把诸位送上了死路。”
陆文达眉头一皱,道:“成事在天,败事在人,事已至此,阁下何必数说。”
说着略略一顿,四外电扫了一眼,沉声道:“看阁下等将我们两人围在此处,是非欲置我等于死地不可,我等也非甘心受戮之辈,阁下不用多费唇舌,但凭一身艺业见个真章吧!”
黄衣蒙面老人道:“不然,你们二人一身武学才智,均负一时之誉,死了未免可惜,古之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事,何不弃邪投明,我即网开一面。”
詹少羽一声暴喝道:“故作大言欺人,詹某就不信你有多大道行,见过真章再说。”掌中剑一式“三环夺月”飞出,剑光震起三个碗大寒星,迅电而至。
黄衣老人冷笑道:“愚昧执拗,至死不悟。”运臂代剑,掌心一弧,斜斜地飞攫而出。
这式看来极似轻描淡写,不带半点风声,其实玄诡莫测,蕴含无数变化,竟封住詹少羽攻来剑式。
指影如幻,如附骨之蛆般罩立詹少羽腕臂大穴。
詹少羽骇然变色,知今宵遇上平生强敌,撤剑旋身,剑芒又从胁下攻出。
端的奇快绝伦,剑光一现,疾展开一套精茫剑法,真力逼涌,寒飕四起,一招一式均精到老练,宛如奔流,滔滔不绝。
但黄衣老人右臂始终未曾撤回,只腕指抡转如飞十奇幻奥绝,把詹少羽攻来的剑招,尽都封住。
陆文达也惊险频频,原来詹少羽向黄衣老人出剑时,只见四个蒙面人抡剑如电向陆文达攻到。
另外四人则退后一丈,守住四方防詹陆二人脱逃。
陆文达忙矮身一挫,右手五指向腰间一攫,亮出一条五尺镂丝蟒筋软鞭,右腕一震,鞭影漫天展了开来。
只见鞭影曲张如蛇,劲风呼啸,精奇无比。
这次,陆文达用出了平生所学辛辣狠毒手,一鞭一掌交相递出。
但四只长剑分前后左右夹击,配合严密合缝,此进彼退,人影穿花,剑法都是上乘,难免显此失彼。
初时,四剑只守不攻,采取渐进策略,功夫一老,陆文达就鞭招掌法上已微露破绽,四剑立即紧迫快攻。
此时陆文达不要说打,就是兼顾四方不停地旋转,他也够精疲力竭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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