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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银月映着三人脸上,眉月分明,正是詹少羽、陆文达、与一背剑黑衣老人。
那黑衣老人一张脸庞森冷无比,似新死之人惨白如纸,三角蛇目,睛光流转,夜风拂动黑衫,极像一具幽灵,令人一见骇怖战悚。
三人落地也不再行,詹少羽目凝九宫山方向,怨毒之色泛出,长叹一声道:“今日之败,詹某将毕生难忘,少令主竟被贱婢掳去,叫詹某有何面目去见令主。”
黑衣老者冷笑道:“胜败乃兵家常事,詹堂主何必自怨自艾,我未料及这姓沈的小辈剑法竟会强过你我。”
詹少羽咳了一声道:“娄兄,你我却是以剑术精擅,虽名不彰于武林,但宇内使剑高手却未必胜得过你我,詹兄的剑术犹较詹某高出一筹,堪称海内剑圣。唉!这姓沈的小辈竟似武林数百年前来失传之‘驭气出剑’绝学。”
黑衣老人冷哼了一声,道:“娄某还是不信,平生之中娄某剑下尚无逃生之人,明晨倒要见识见识,是否真与詹堂主所言。”狂傲之气,溢于言表。
詹少羽暗中冷笑道:“你也是一样,剑术你未必真个强过了我。”
黑道枭杰,最是勾心斗角,予智称雄,虽然共进共退,顾全大局,却也难免骄妄意气用事,令对方出丑露乖。
陆文达走在一旁,不声不语,满脸忧容。
黑衣老者见陆文达面色有异,诧道:“陆堂主,什么事不对?”
陆文达叹息一声道:“等不得明晨了,我料他们必不甘心让我等逃出九宫山麓,徒贻无穷后患,也许目前我等已在他们严密监视中。”
黑衣老者不禁一怔,冷笑道:“陆堂主平日料事无有不中,但今晚娄某决然不信,他们尽可放胆舆我等一拼,何必鬼祟行藏多此一举。”
陆文达微笑道:“陆某决非危言耸听,他们心意不言而知是想一网成擒,不容一人漏网,娄堂主如不相信,稍时便知,哼!贱婢心意好毒,陆某定然不如你所愿。”
说时,目光打量了四外一眼。
突听他疾暍道:“快走!”
三人流星电奔而去。
约过了一顿饭光景,三人奔至一形似葫芦谷中,两端出口逼仄,谷壁陡削峻巍,高可百丈。
谷内数十黑煞党徒,三三两两,聚在一处互语,见得三人入谷,齐垂手而立,屏息无声。
黑衣老者寒电双目流转了一瞥,冷笑道:“这倒好,瓮中捉鳖,自投绝路。”
詹少羽听他话中带锋,亦冷笑道:“娄堂主,你的武功自无话说,但行兵布策未必是你所长,讥讽自家弟兄于你脸上不见得增添光彩。”
黑衣老者暴怒,桀桀怪笑道:“九宫山麓,一败涂地,损兵折将,七十二地煞几乎丧失一半,这样说来,倘非你事先行兵布策,嘿嘿,应该是全军覆灭了,娄某似赚多此一举。”
詹少羽阴阴一笑道:“就是娄兄不来,詹某一样可出得九宫山麓。”
两个讥锋相对,谁也不让谁。
陆文达眉峰浓聚,咳了一声道:“两位不可妄逞意气,大敌当前宜同心协力才是,此谷易守难攻,形势奇险,对我等无害有利,陆某选中此处,正是置诸死地而后生之意。”
突然,百丈陡削谷壁之上数声长啸腾起,尖锐刺耳,在这夜深月夜,啸声似水波送萍般向四外传播开去,山谷回应不绝。 群邪闻声不禁一怔。
陆文达忧形于色道:“娄兄,小弟臆料如何?”
黑衣老者不禁冷笑一声,目中寒电逼吐朝谷壁之上四巡望去。
陆文达语音方落,崖上响起数声凄厉惨噑,接着人影纷纷翻落坠向谷底,叭嗒大响,骨断颅裂,血雨横飞。
黑煞党羽一片鼓噪之声,群情激动。
陆文达忙道:“詹兄,我等崖上尚布了明桩么?”
詹少羽面上一怔,摇头道:“未有!”
那坠崖身死之人又是谁呢?
陆文达用疑惑目光望着黑衣老者。
黑衣老者干笑了两声,道:“是娄某随身护卫八人。”
陆文达哦了一声不再言语。
这时,崖上陆续传出两声惨噑,两条人影似断线般坠落。
黑衣老者忽然大声喝道:“你们扑向崖上,对付尽可施展辣手,不得”
言尚未了,谷口忽刀光乱闪,涌进二十余人,像潮水一般不可遏阻,谷口把守之人纷纷退后。
这二十余人一冲进,便各找一人扑搏,刀光横飞,寒飙劲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