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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到太阳下山再转移。
蛇慢慢的爬上了他的大腿上,可能感觉到了人的体温,它停住了。
这是一条胳膊粗的蟒蛇,无毒,但是它的重量对于阿列来说简直是个负担。
阿列的腿渐渐麻木,他已经预见到自己过会儿站起来要瘸着了。他想活动一下,让蛇从他腿上离开。
但还没等他活动,砰,一声枪响,那条蛇的蛇头被打得稀烂,鲜血和碎肉四溅,蛇身子啪的一下落在他的身上——有人打死了它!
对手来了。
阿列朝开枪的方向看去,在蛇被击毙之前,那个地方没有任何异常。
对手击毙了蛇,说明两个可能性:1,对手没发现阿列;2、发现了阿列,向阿列示威。
阿列认为第一种可能性最大,换了他,这种示威意味着死亡。
阿列一时之间忘记了身上的痛痒难忍,也忘记了身上的蛇尸,他重新认真地审视对面那片树丛
那里有一些野生的芭蕉树,芭蕉树后长着一从美丽的红豆杉。那是这片山区常见的树木,笔直的树干和非常细小的浓密的树叶,阿列曾经爬上这样的树,但是发现很难隐蔽,因为这种树的树枝太稀落了。如果他伪装上树叶蹲在树上,会被发现这是一棵长势不正常的红杉树。
但是眼前有个对手,就隐蔽在那片地方。
也许在芭蕉树后。
也许就是那棵芭蕉树。那棵好象不正常的芭蕉树,巨大的叶片有点不新鲜。
阳光照射着阿列的眼睛,他不得不暂时闭上眼睛。
对手背对着太阳,而他在阳光下面。
幸亏今天他没有安装瞄准器,瞄准器的玻璃闪光会暴露他的位置。
他是个猎人,从小练就的鹰一般的眼睛。他很怕自己会太依赖瞄准器而荒废了爷爷帮他练就的袭击的猎人之眼。
他休息了一会儿,重新睁开双眼,冲新审视那棵芭蕉。
不错,那棵树后面站着一个人,如果那片不新鲜的大芭蕉叶是他的伪装的话,那么芭蕉树叶之间就是他加枪的地方。
站着吗?这样站着守候?
阿列对这个对手肃然起敬,但同时也理解了他的不冷静。站着啊,实在不如趴着能稳住窝,除非他有双钢腿,有颗不会起博的心。
阿列认真的在芭蕉树叶间搜索金属的光泽。
但是他没有收获。
难道在那片微小的阴影里?
狙击的过程就是搜查对方破绽的过程。
阿列想,再等等。
等太阳向西方继续运转,等对手的心态越来越急躁。
时间也是狙击手的武器。
蛇的尸体引来了一些以腐肉为食的小动物,首先是类似乌鸦的一种鸟类,他家乡叫做鬼鸟的,全身漆黑,以死尸为食,据说会把死者带到地狱那里。它们俯冲下来,争食蛇尸,把阿列身上的落叶弄掉不少。幸亏阿列的衣服早已经脏的和红土地一个颜色了,在乌鸦的扑腾之间,反而不容易暴露。
不久不知从哪里钻出来一只狸猫,也加入了抢食蛇肉的战斗中。鬼鸟嘎嘎的鼓噪着,试图把狸猫撵走,它们一边争抢食物,一边啄狸猫,那狸猫则不时从埋头啃噬中抬起头来对着啄它的鬼鸟龇牙咧嘴。这些都发生在阿列的身旁和身上。
可能还是蚂蚁和苍蝇最后占了上风,蛇尸的血腥味引来了无数的蚂蚁和苍蝇。它们叮在每个生物的身上,无论活的死的,无论会飞的还是会跑的,甚至阿列的眼皮上,都爬上了蚂蚁,都停上了苍蝇。
蛇肉一度引诱了阿列,他一直想,早点干掉对手,可以给战友们带点野味了。
但很快他鬼鸟和狸猫的狼藉争食搞得没有兴致了,他忍耐着动物的蹂躏,心想,可能是我猎杀动物太多,今天遭报应了。
当太阳快要落山的时候,阿列的嘴角露出了微笑。
芭蕉树后的草地上逐渐显露出一个人形的影子,他甚至可以目测出那个人的头部位置。
阿列以非常缓慢的动作向枪的扳机摸去,他说,谢谢。扳机扣响,彭,一颗子弹朝着芭蕉树的树冠呼啸而去。
鬼鸟呼啦啦一下子飞散了,狸猫也迅速的隐没在了附近的草丛中。
芭蕉树后面倒了一个人。
阿列翻身滚到另一边,隐蔽在一丛灌木后面。
他待了一会儿,等待他假设的对手干掉他。
但是除了鬼鸟重新呼呼啦啦落下来,什么也没有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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