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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风雨又变作彩虹,回时经纬那里替他煮了碗面,头碰头地抢半碗汤喝,末了他又搂着她。她总觉得席思永迟早要把她的骨头都捏碎——她觉得他在害怕些什么,然而他除了道歉,除了吻她,不肯再多说半个字。她不愿再担惊受怕,掰着他的脸问:“席思永你在怕什么?”
席思永一愣,半晌才笑笑:“怕你被别人挖了墙角。”
“骗人,说正经的。”
席思永沉默下来,很久很久后才开口:“觉得自己很失败。”
“一时机会不好而已,顶多再捱两个月,又到招聘的时候了。”
“不是。”
“那是什么?”
席思永又不吭声,成冰嗔道:“你再这样什么都不跟我说,我就真的要被人挖走了!”
席思永苦笑半晌,无奈地叹了一声:“在学校的时候觉得自己很牛逼,在系里有老师护着,在乐队里有人捧着,觉得老子天下第一。”闷了半晌他又说,“一出来,才发现其实你什么都不是。”
“没有啊,”成冰蹙眉佯怒,“你这是在质疑我的眼光。”
席思永嗤的一声笑出来,却仍透出些自嘲:“我怕没有你预期的那么好。”
“但是,”他沉吟良久,“你既然这样选择,我舍不得让你失望。”
送走成冰后,席思永开始钻研那几张猎头的名片——名片上幻化出季慎言的面孔,他不知道该用什么词来形容现在的心理——他自己都没法说明白的事情,又怎能让成冰明白呢?
他当然怕,他也是血肉凡身,也有爱恨嗔痴,他本不愿去点破一切让成冰明白季慎言的不死心,然而心底又真真切切地嫉妒,对,嫉妒。他多想能时光倒流二十年,重新来一次有成冰的过去,然而你天下无敌,也无法扭转时空。这样的嫉妒潜藏在心里,不知已有多久,也许早已生根发芽,抽条开花——原来他还能安慰自己,他没有成冰的过去,但是他可以把握住有成冰的未来。
然而现在连这一点他也开始怀疑起来,现实如此残酷,叫人如何自信?他自问并非一无所有,然而在季慎言这种法界俊彦面前,他毫无悬念地矮了一截;不止于此,现在他甚至连养活自己都成为困难,叫他如何面对林南生那若有似无的暗示施压?
可是成冰一点也体会不到这种压力,单纯地以为母亲也会喜欢她喜欢的一切。她做别的事是顶精明的,唯独看不清自己的母亲,也许不是看不清,而是爱得太深。
也许他的对手不是季慎言,而恰恰是成冰那个最精明不过的母亲。
一连串的小设计公司对他挑三拣四犹如街市拣白菜,不是嫌他没有正式工作经验,就是只考虑本地户口。自信心已濒临谷底的时候,有猎头介绍来的一家工程咨询公司打来电话要他去面试,公司有甲级设计资质,能承接高等级工程项目 。两轮面试过后,居然很快收到回复,问他几时可以上班——三个月前这样的职位对他来说也不过尔尔,现在却欣喜得如同中了六合彩。
接到通知后第一个电话打给成冰,两人喜孜孜地去渝信吃川菜,席思永本就嗜辣,本帮菜都甜腻兮兮的,他忍了几个月不敢大手大脚花钱,现在终于放宽心境,胡吃海喝一回。
压在心上几个月的大石总算落地,席思永也有底气去和父亲讨价还价,不料电话讲了不到三句就被挂断,成冰小心翼翼地问:“你妈还要揍你?”席思永一撇嘴笑:“说他真换了门锁,我回去也不给我开门。”
席思永一点也不担心,眼下最大的问题已经解决,好像刹那间拨开云雾见天日般的感觉,连轧马路都觉得格外美妙——同样的路段,前两天走的时候,不知道有多颓丧。成冰问他接下来如何打算,席思永想想道:“先回家负荆请罪,指不定要跪搓衣板,回来……在公司附近租个房,上班……你要不要搬出来和我一起?”
他问得很随意,成冰心里却突了一下,这是变相的邀请么?她不咸不淡地笑:“我们上班的地方又不在一起。”
“你家离得更远,难道你上班还天天司机接送?”席思永不等她开口又笑,“搬出来吧。”
这一回他用的是肯定句了,成冰端着果啤和他捧杯:“回去跟我妈说说。”
真回到家又有些踌躇,她便和林南生说:“妈,这里离上班的地方太远了。”
“浦东那边的公寓,让人整理一下,我们住过去。”
“妈你再搬家多麻烦。”
林南生转过脸来,若有所思:“那你的意思……”
“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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