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部分(第1/4 页)
吓得曲南休魂儿都没了,赶紧给他扶起来:“我招您惹您了,您说您这么大年纪,这是要折煞我呀!”
安抚了半天,陈老汉从兜里掏出一块干干净净、叠得整整齐齐的手绢,打开,把那七百块钱放里面,小心地叠好,贴身揣进怀里:“谢谢,谢谢好心的小伙子。可惜世上没有卖后悔药的,我苦苦地悔了近十年。这次回去,再不闹别扭了,我一定和老婆子好好过日子!只是,我没有什么好报答你的,都这把年纪了,要报答,也只有来生了!”
“瞧您说的,我要什么报答呀?刚才您的那番话,对我已经是最好的回馈了。快回家吧。”
老人再千恩万谢后,终于离开了,这回,他是真的要回“家”了。
曲南休望着他蹒跚离去的背影,有心酸,也有欣慰。
他再次想起了罗教授,教授的后悔药,到底进展得怎么样了?
罗人雁在热火朝天地进行定向刺激颞叶的实验,实验对象是二十四只白鼠。
刺激的位置、电流强度,都好说,但后悔药研制的瓶颈在于,如何通过刺激颞叶,达到编辑记忆的目的。
既然是“编辑”记忆,就最好得把记忆具象化在电脑上,就像电视工作人员编辑视频一样。
为了这,罗人雁废寝忘食。
罗太太很少能见到他,但一见面就忍不住要发飙,加上最近是更年期提前,也该着罗人雁倒霉,见一次挨一次骂,都已经被骂得皮实了。
在科学上,罗人雁是巨人;在婚姻里,他是绝对的矮子。但他觉得,确实对妻子女儿有所亏欠,因此从来不顶嘴,头一垂肚子一挺,劈头盖脸随便老婆骂。
“喂,爸爸,你什么时候回家?明天我正式回学校了呢。”
“啊,小锦,明天都回学校上课了啊?祝贺祝贺!几点啊?”
罗锦年的妈妈一把抢过电话:“怎么着?老罗,你还打算掐着点儿去不成?你就不能晚上提前点儿回来,帮她准备准备?从出车祸到现在,就没见过你几面,咱们闺女摊上你这么个奇葩爹,只能说算她倒霉,难道她是你充话费送的不成?!”
罗人雁在电话那头窘迫不堪,硬是一句接不上来。
正常的工作本来就忙,加上后悔药的研究也进入白热化阶段,时刻都要关注实验的进展,确实是抽不开身,都好久没去骑马了呢。
他研究后悔药,不光是因为有财力在背后支持和施压,更多地是源于自己对这个课题的狂热。
当一个人的梦想、兴趣与工作结合为一体,那么成为工作狂是必然的,自觉加班加点还不觉得累,关键还不要加班费!
已经可以自己慢慢行走的罗锦年,对于明天回到集体中去这件事,既兴奋又紧张,躲在房间里把玩着手机,手指在某个联系名字上转来转去,但还是没有按下去。
她曾经暗自下定决心,康复到能回去上学的那天,就向曲南休表明心意。只是不知道,他会不会嫌弃不够健康的自己?
少女的芳心初动,就像一朵缓缓张开花蕊的玫瑰。
被母亲保护得如同温室中的花朵的罗锦年,全然不知道她喜欢的人,比从前更加辛苦地奔波,手上不是烫起了泡,就是冻出了冻疮,人也比上次见面时消瘦多了。
曲南休正在摊子后面忙活着。由于动作越来越娴熟,看起来也越发像个专业个体户了。唯一的问题是,由于自己被迫吃的次数太多,现在对手抓饼一点儿胃口也没有了。
这时,走过来一对外国夫妇。
97 北京就像一张饼
这对外国夫妇除了“你好”和“谢谢”,就不会说别的中文了,幸好曲南休有上学时的英文底子。
原来是那位先生对花生过敏,他们想弄清饼的成分里有没有花生。
说也奇怪,西方国家常常见到各种各样的过敏症状,对坚果、花粉过敏的比比皆是,还有对芝麻、对鸡蛋过敏的,更神奇的是,竟还有人对西瓜、面粉和松树过敏。还让不让人愉快地生活了?
说起来似乎很搞笑,但过敏的后果其实是很严重的,就拿花生来说,轻则起痘,重则哮喘或当场肿成猪头。
曲南休自己就是对辣椒过敏,上次去见李汤霓的爷爷,老爷子用掰手腕和辣椒油给了他一个下马威,每次一想起那辣椒油,就觉得现在嗓子还疼呢,所以对过敏患者感同身受。
他用英文介绍了手抓饼的食材,告之没有花生成分,给别的顾客做的工夫,正好演示了制作方法,证明快捷卫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