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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素王双眉一立,怒目圆睁:“放你走便了,这厮怎敢得寸进尺!当我投鼠忌器,不敢毙了你么?!”说着,衣袖一振,就是一劈空掌向牟玄圣当胸打来。
这一掌来得好快,牟玄圣急忙松开捂着胸口的右手,拧腕相迎。“嘭”的一声,他踉跄退了一步,面色大变。只见他恨恨地道:“好,算你狠便是。”一把把凌冲向距离自己最近的史计都推去,同时几个后翻,跳出篱笆,眨眼间便踪影杳然了。
史计都接住凌冲,关切地问道:“兄弟,你可受了伤么?”凌冲苦笑着摇摇头。宫梦弼挺着剑还想追去,却被彭素王一挥衣袖,拦住了:“放他去罢,定追不上。哼,此人如此诡诈,倒的是劲敌。”说着话,转过头来向卢扬深深一揖:“咱们领了这个人来,给卢兄添了许多麻烦,实实的惭愧无地也。”
卢扬笑道:“我有甚么麻烦?这些客套话何必多讲。来来,各位且进屋中来坐,茶已沸了,正好吃哩。”
说着,把众人让进屋中。宫梦弼慢慢坐下来,皱着眉头,低首沉思。彭素王笑道:“此人招术诡奇,若论真实剑术,并不在宫庄主之下,何必耿耿于怀哩。”卢扬端上茶来,众人喝了几口,彭素王问道:“心魔已除,卢兄今后有何打算?”
卢扬摇头笑道:“须甚么打算。这里恐住不得了,另寻个山清水秀之处,琴剑自娱罢了。”凌冲急忙建议说:“西吴王礼敬天下贤士,对卢先生也是仰慕很久的了,不如随我们往应天去见西吴王,如何?”卢扬闭目捻须道:“山野之人,何益于世?罢了,在下并无出仕之念哩。”
凌冲继续劝说,但卢扬却坚决不允。宫梦弼对彭素王使个眼色:“彭先生,且借一步讲话。”彭素王站起身来,跟着他走到门外。凌冲望着他们,只见宫梦弼说了些甚么,彭素王摇摇头,脸上隐含怒气。
过了一会儿,两人重新走回桌边。彭素王换了一副神色,笑对卢扬说:“今日已晚了,少不得多搅扰一夜。明晨咱们也要离去,另有要事处理。”宫梦弼面色不豫,象要说些甚么,却终于咽了回去。
当天晚上,众人就打了地铺,在卢扬家里安歇。凌冲被安排在门边,睡到半夜,突然发觉有人从自己身边跨过去,朦胧睁眼一望,原来是彭素王。他只当彭素王要去起夜,也不理会,重新闭上眼睛,却突然听到对方在自己耳边轻声说道:“醒来了么?出来一趟,我有话问你。”
凌冲披衣坐起,走出门外。只见凉风轻拂,繁星在天,今晚格外的寂静清冷。彭素王披着长衣,背手站在院中。凌冲轻轻地走到他的背后,他也不回头,只是轻声问道:“你离开应天时,西吴王可曾吩咐过,若卢扬不肯前往辅佐于他,不如干脆杀了?”
凌冲吃了一惊,这才恍然大悟,白天宫梦弼拉彭素王出去,两人低声商议的原来是这件事。西吴王确实曾经那样吩咐过,但若非彭素王提醒,他自己都根本想不起来了。
彭素王不等凌冲回答,就冷哼一声:“此人心肠好毒。”凌冲才想为朱元璋辩解几句,彭素王却继续说道:“你回去转告西吴王,卢扬只是江湖散人,不会与他为敌,便留他性命,打甚么不紧?哼,我此时却不想去见朱元璋了哩。咱们渡过黄河,那便分手罢,我要往湖广寻那姓简的女子去。”
凌冲知道彭素王所说的“姓简的女子”,就是和他争夺丹枫九霞阁继承权的简若颦了。他想一想,有些尴尬地为朱元璋分辩说:“西吴王不知此间情势,只怕卢扬武艺超群,倘是助了鞑子呵……在下回去备细禀告,料西吴王……”彭素王慢慢转过身来,摇摇头:“你只说我坚持不肯动手便了。哼,你为他分辨怎的?他不知此间情势,便可起心杀人么?”
他想了想,又对凌冲说道:“不能为我所用,那便不如除之,枭雄大抵如此。只是此人看来过于猜忌,退思你须小心了。从来伴君,仿如伴虎。”
凌冲有些不以为然,心说你一直保着张士诚的,那家伙为人懦弱,拿他来比朱元璋,当然显得朱元璋忌刻一些。但他也不想就这个问题和彭素王起冲突,并且内心深处,也隐约觉得朱元璋的这道命令有些无理,于是只说:“忒可惜也,本想与前辈同回应天的。”
彭素王笑笑:“终有再见一日,可惜甚么。过了黄河,我还有一宗大礼予你,帮我献于西吴王,算我不背昔日信诺,为说不得张士诚赔罪。”凌冲问他甚么大礼,他却并不回答,只说:“到时便知。”
第二天一早,四人告别了卢扬,跨马起程,仍旧从孟津渡过黄河。于路听到两个重大消息,一是四川夏主明玉珍去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