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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暮舟也变了,或许说她还是变了。我们待在一起,相互间的感觉变得怪异起来,变得让人无法理解。对我不在乎的人,我可以随便跟他谈些什么,说说某些事情。但对于身边在乎的人,对于薄暮舟,我们等在一起,一分钟,一整天,但无论时间长短,无论白天黑夜,我们确都变得沉默,变得冷淡,总是一句话也不说。我无法想像,到了这个份上,我感受到的也只有悲伤,只有对世界的忿恨,到了这个份上,眼泪还能代表什么?我想对薄暮舟说的,是对人生的绝望。时间,充斥着的竟然是离别,正是这离别,使得一切都变得陌生了,可是这离别又是那么漫长。
不过,当我了解到绝望其实无足轻重,我真正在乎的还是薄暮舟时,离别,一如我担心的那样,它便已经到来了。
五月临近,父亲出现在村口的时候,一切都结束了。而我还在期待着。
离别的时候,薄暮舟一句话也没有说,我也一样,沉默带给我的只是更多的悲伤。或许我会觉得,离开开始变得对大家都好了。我不敢这样想。
森林中人
时间:2010年8月,日期不详。
…往世书
悲伤之书 。。
森林中人第十六章:幸存者
转眼间,我已经在城市待了整整四年。在过去的四年里,我为自己的生活而奔波,在这四年中,我从一个*不羁的自由人转眼变成了一个被束缚的环境学家。我没能实现母亲的愿望,她的想法对我来说并不压于当初我对自然环境的陌生,按照我母亲的说法,她想让我像她一样,找到令人羡慕的工作,成为一个真正的上班族。她说,这比整天游手好闲,不思进取的环境保护行动更能段练人的品性,更能体现人的气质。我不去理会母亲对我的关于环境学的唠叨,她老人家为我操碎了心。她心里总是抱着一个也许永远都不会实现的幻想:我成了一个兢兢业业的为家庭而奋斗的人,娶了妻,生了子,踏踏实实的在自己稳定的工作上努力。我不去想那些事情。
相对来说,我的父亲就更能让人理解。早先的数学老师,在学院里教授了二十年他厌恶的东西。按常理,他应该不会在有太大的作为。但他却在二十一年间升任学院主任,二年后又成了一所教育机构的负责人。闲暇的时候,他会跑来问问我,问问我的生活,听听我对末来所作的打算。他想知道我内心想些什么,他对我的关怀太过执着,太过强烈,以至于我都无法接受了。
我之所以能成为环境学家,或许正是因为他看了我的那篇关于若薄溪的环境问题的长篇大论。我对他的印象并不怎么友好,他为我做的维一一件好事,或许就是帮我修改了我的那篇论文上的错误,并为我重新提供了一份更加完整的资料。
我没能忘掉薄暮舟。我坚持一个季度至少写一封信,一个月至少打一次电话给她。我不会在有时间去若薄溪了,每天的工作让我无遐顾及更多的事情,我有些遗憾。一年前收到她的来信,说她又做了一次手术。手术过后,她没能好起来。我感到一阵阵疚心。她告诉我说她的手不太好使了,也非常怕冷,现在再也不会去玩水了。她还说,她已经不穿那些漂亮的衣服了,她穿得厚厚的,大热天也要戴着帽子,而且稍不注意,就会感冒。末了,她又说不用我担心,说她已经能扶着拐杖蹒跚的行走了。信中,她没有提出说要我回去看看她的想法,我竟觉得十分的失落。她隐讳提及的关于我的问题,虽然我未曾对她隐瞒什么,但终归觉得是对不起她。
我已经一年没有写信给她了,自从我最后几封信被盖满红色的邮戳退回来给我后。我也一直没有再打电话给她,我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我尝试过在一天中的好几个时刻给她打去电话,但仍旧打不通。我很想回去看看,我担心若薄溪的命运,薄暮舟的病情。但面对突如其来的各种环境问题,我终究没能如愿,要不是我在这个时候遇见维一柯,这件事恐怕会拖得更久。
那是在十一月的一个下午,我突然接到一个陌生的电话。电话那头的声音显得非常神秘。他让我猜猜他是谁,我听到一个快活的,激动的,毫无拘束的浑厚的男音,我不记得我熟悉这种声音。
我在一个咖啡馆和他见了面。他戴着宽边的弧线优美的牛仔帽,外衣是一件无领的硬边皮夹,他不是穿的牛仔裤,但活脱脱一个西方牛仔的翻版。我觉得我不该来,他的样子让人很难相信他不是一个游走在城市,道德和法律边沿的无业游民。
他走近时,我才从那张掩饰不住笑容的坚毅的脸上认出他来。
“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