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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坟堆建在家里的,故此被唬了一大跳。
“别怕,这里埋得是先生的亡妻。”沈拙跟她解释了几句,顾三娘暗自呼出一口气,来的路上,她已听沈拙说了,他先生曾经娶过妻,只是成亲不到两年,发妻难产而死,自此他便一直孑然一身。
沈拙看了几眼,院子里打扫得干干净净,墙角还有一堆扫好的落叶,看样子他先生是刚走不久。
沈拙对这里熟门熟路,他推门进了屋里,顾三娘见并无甚么特别之处,就跟寻常人家是一样的。
“走了这半日的路,咱们先歇一歇。”沈拙说道。
顾三娘点头,她和沈拙都饿了,刚才她四处走了一遍,看到厨房里柴米油盐都是齐全的,便斗胆借了先生的宝地准备烧一顿中饭,她忙活的时候,沈拙就跟在她的身后,两人像是相处多年的老夫老妻一般,有时只需顾三娘抬一抬眼,沈拙就知道她要甚么东西。
一顿中饭做好,沈拙搬了桌子放在树荫下,旁边就是坟堆,顾三娘本来还有些忌讳,后来转念又想,她和沈拙打扰了人家的清静,又有何立场挑三拣四呢,这么一想,她也就跟沈拙一样坦然了。
饭菜刚刚端上桌,院门被推开了,一道声音响了起来:“哪里来的两个小贼,竟敢趁着主人不在,公然登门入室,眼里还有没有王法了?”
顾三娘扭头一看,进来的那人身形高瘦,他戴着一顶斗笠,身穿麻衣草鞋,只轻轻抬起下巴,便露出了斗笠下的真容,只见他看起来五十来岁,两道飞眉,一双利眼,留着一把黑色胡须,端的是气质不俗。
沈拙站了起来,他朝着这人笑道:“既是做了小贼,早将王法抛之脑后。”
☆、第63章
不必多说,进来的人正是沈拙的恩师谢柏,他本在附近的山里采药,无意之中望见家里的方向有炊烟升起,谢柏心知山里等闲不会有旁人进来,于是便调头回到家里,谁知隔着老远,就见到弟子沈拙携着一个妇人在院子里用饭。
谢柏朝着顾三娘望了一眼,问道:“这是谁?”
沈拙回道:“这是我新娶的娘子顾氏。”
说罢,他又扭头对顾三娘说道:“这便是我授业的先了,你也随着我一道喊他先生就是。”
顾三娘连忙对着谢柏行了一个福礼,嘴里称呼他谢先生。
谢柏听说沈拙再娶了,倒是认认真真的打量了顾三娘几眼,他见她生得还算秀丽,衣着整洁,头上挽着一个发髻,鬓边插了一朵绢花,看起来不像是富贵人家出身的女子,便颔首对沈拙说道:“看着像是个知冷知热的好孩子。”
沈拙脸上带着笑容,说道:“那是自然,这是弟子等了三年的媳妇儿。”
他师生二人说话时,顾三娘站在后面一句话也没有插嘴,谢柏恰好赶上用饭,顾三娘进屋多拿了一套碗筷,她猜到沈拙与他先生必定有许多话要说,送上碗筷后,便自动腾出位置,不想她正要转身离开,那谢柏却喊住了她,说道:“不必拘礼,一起坐下用饭罢。”
顾三娘没有坐下来,而是先抬眼看着沈拙,沈拙笑着说道:“既是先生说的话,你就只管留下来罢。”
有了他这句话,顾三娘这才挨着沈拙坐下。
吃饭时,三人没有说话,山里没甚么好菜的,顾三娘简单炒了两道菜,待到吃完后,作为唯一的妇人,收拾碗筷的活计自是落到她身上,她手脚麻利的把桌子收拾干净,又提了一壶热茶出来,谢柏看着她忙前忙后的身影,望着沈拙说道:“看来这小妇人,是很合你的心意了。”
沈拙手里拿着一把折扇摇了几下,他唇角含笑回道:“不光我中意她,御哥儿也很爱戴她。”
谢柏细细看着沈拙的神色,他与沈拙四五年没有见面,今日他忽然带着一个妇人来探望,显见这小妇人对他十分紧要,以至于他整个人似乎都变得不一样了,只是要细究哪里不一样,谢柏一时倒说不上来。
“你打算停留几日?”谢柏问道。
沈拙望着在厨房涮洗的顾三娘,他说:“我和娘子离家多日,明日就要回去了。”
谢柏点了点头,师生二人相对而坐,似乎并没有多余的话要说,沈拙摇着扇子,不时朝着屋里的顾三娘看上几眼,顾三娘偶尔一回头,就能和沈拙的视线撞上。
“东方检回京了。”谢柏乍然开口说道。
沈拙有些惊讶,前些日子,他和顾三娘成亲,东方检寄送了一份贺礼,那时他还并不知他已回到京城,没想到就连在山里的谢柏都已得知了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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