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旨一出,宫中的权贵之间开始流传靖文皇帝重病的消息,太子一日三封问安的折子递到御案之前,转眼就被安妃烧掉,只是太子权当不知,问安的拆子一日比一日勤快。
外面这些扑天盖地的风波,沈拙从来不曾带进蒋府,谁知这几日,忽然有一则传闻,说是靖文皇帝有意要将孀居多年的河阳公主许配给沈拙为妻。
起先众人只当是谣传,谁知,那河阳郡主忽然奉诏进京,谣言也就真了几分,燕州距离京城甚远,往常河阳公主轻易不得回京,此次靖文皇帝郑重将她请回京城,不是为了再嫁,又是为了甚么?
说起河阳公主,也是个命运坎坷之人,她与靖文皇帝同辈,母妃出身低微,是以成年后,靖文皇帝就将她嫁给据守燕州的守将陈怙为妻,她嫁过去不到半年,陈怙将军病亡,可怜河阳公主也没留下个一子半女榜身,靖文皇帝又不招她回京,河阳公主便只得留在燕州守寡。
京城之中都知道沈拙续娶了顾氏为妻,那顾氏虽说出身贫寒,却深得沈拙敬重,如今横□□来一个河阳公主,难不成是要她做沈拙的妾室?可那河阳公主即便不受皇家重视,好歹也有个公主的头衔,要是给人做妾,不说河阳公主本人,就是皇室也不会应允,如此看来,皇帝如若真的有意要将河阳公主下嫁给沈拙,要不就是沈拙休掉顾三娘,要不就是顾三娘退居妾室,无论是哪一种,京里又添一件谈资,各府都在冷眼旁观,看那沈拙如何应对。
沈拙早知靖文皇帝死了,那么弄出这些事来的,无疑就是安妃,只怕她一来是想离间他们夫妻二人的感情,二来想借着此事,模糊靖文皇帝病重的焦点。
沈拙原本打着以不变应万变的主意,不想顾三娘听到外头的传言,就先吃起飞醋来了,这顾三娘本在内宅保胎,沈拙又责令家人不许把外头的烦心事说给她听,谁想孙氏听说了这事,唯恐顾三娘被安妃算计了去,急急忙忙就来给顾三娘通风报信。
孙氏好心办了坏事,被吉昌公主好一顿责骂,沈拙呢,到这个时候,这才发觉他能言善辩的本事,到了顾三娘的面前,竟是一点儿也施展不开。
顾三娘不吵不闹,只是默默的坐着垂泪不止,沈拙急得冒汗,他劝了半日,顾三娘手帕都打湿了三条,眼泪就是没有停下来。
沈拙心知顾三娘怀着身孕,难免有些胡思乱想,于是耐着性子劝道:“你难道看不出这是安氏在挑拨我们两人呢,你若是生气,就是上了她的当了。”
顾三娘擦着眼泪,嘴里赌气说道:“我没生你的气,你不必发恼,我只气自己不中用,身家性命由人不由已,安氏一句话,我也就无可奈何了。”
说起顾三娘的脾性,沈拙是再清楚不过的,她倔强固执,不管受多大的苦也能咬牙撑住,往常不爱流泪的人,这陡然哭了起来,就是他也慌了神。
“胡说八道,你嫁给我了,就由我来做主,看谁敢来要你的强!”
顾三娘泪眼望着他,说道:“你别哄我了,我知道,人家公主都到京城来了,你有心想护着我,抵得过皇帝一张圣旨么!”
沈拙见她苦劝不听,于是绷着脸从墙上取下宝剑,并看着顾三娘,郑重的说道:“你说得倒有几分道理,既然如此,我这就去杀了河阳公主,看那个皇帝还敢不敢乱点鸳鸯谱!”
说着,他抬脚就要往外走,顾三娘急了,哪里还顾得上甚么皇帝公主,她喊道:“嗳,你站住!”
沈拙停下脚步,转头望着顾三娘,顾三娘看他满脸狠绝的样子,只以为他当真要去杀河阳公主,便说道:“我何曾要你去杀公主了,你不要命,难道我和几个孩子也不要命了!”
沈拙看了顾三娘,为难的说道:“那就难办了,我一心只认你做妻子,却又不能抗旨不遵,你倒说说我该怎么办!”
顾三娘收了眼泪,只是眼眶还是红红的,她说道:“皇帝的圣旨又没有下来,我与你是合情合理的夫妇,他就是皇上,总不能逼着我们和离罢。”
说到一半,顾三娘看到沈拙唇边带着笑意,知道自己被他哄住了,她瞪着他,哭又不是,笑又不是,于是躺了下来,背对着沈拙不理他。
沈拙放下手里的宝剑,他走到床榻边推了推顾三娘,柔声说道:“你是个聪明通透的人,难道还看不出我对你的心思。”
顾三娘耳边听着沈拙温柔的声音,心里有些羞赧,她也心知她是在无理取闹,只是听说皇帝要给沈拙赐婚,这眼泪就再也止不住,要是放在先前,她无论如何也不敢相信自己何时变得这般脆弱。
“我和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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