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脚步沿着墨绿的羊毛地毯,在余光里踏踪寻来。她紧紧地握紧了拳头,几乎要将指头折断,却无法阻止一步步前来的威胁。然而那个人却开口唤道:“对不起…小姐…麻烦你能不能替我找只笔和便笺纸来…”
这是每一个酒店职员寻常都会遇见的情况,一般都得及时妥当地解决,她穿着酒店的制服,理所当然不能逃避。然而那熟悉的声音听在耳里,却是雷击电掣一般,轰隆隆,侵身入骨。就算改变了容颜,可是这说话的声音和语气,却是她曾经无比熟悉的,是她在午夜梦回,时时要惊醒的,怎么能记得错?
她松开手拼命地按着电梯按扭,手指却在不争气地颤抖着,这该死的电梯,为什么还不来?不,该死的人是她,她早在三年前就该死了,他曾经狠狠地告诫她,“连楚嘉,如果再让我看见你,我就杀了你”,所以他才会让人到医院里又补了那一枪,他恨她入骨,如果给他知道了,她还活着,不过是借着别人的身份可怜地活着?他一定会不惜一切代价,再补第二枪…不,她现在不是一个人,她已经有了顺顺…如果她遭遇了意外,顺顺可怎么办?或者,他连顺顺也不会放过?
“小姐,你怎么了?没事吧?”
好烦呀!他竟然在身后轻拍着她的肩膀…拜托…心中哀求,天可怜见,电梯门终于开了,她踉跄着走了进去,却不肯抬头,只拼命地按着黑色方框里的“1”字按扭,电梯门慢慢地阖上,将那高大的身影阻挡在外,她才慢慢地松开了手。不想,那电梯门又缓缓地开启了,仿佛芝麻开门般的神奇,却不是她要的结果,就在千钧一发之际,只听得外面有人在喊:“Winson…于孝伟…你在磨蹭什么呢?”好象是张兆扬的声音,外面的人在这意外的呼唤之下松开了手。电梯门又慢慢地阖上了,她只听见他道:“你们酒店的服务员怎么反应有点迟钝呀…”
她随着那电梯一层层地向深渊滑落下去,再也没有人来打搅,只有她的心在无限制地壮大,大地已经承受不住突如其来的相遇。在孤寂的铁轨上,只有她在默默独行着,可是在不远处已经有火车隆隆地开了过来,她听见了声音,其实还抱着一点侥幸心理,也许那里的搬道工已经岔开了铁轨,已经开走的列车,不应该再往回开的。
街上的车水马龙,人流熙攘,天地之间一片璀灿,灯火串联,蔓延不见边际,仿佛浩瀚的星海,闪闪烁烁,欲近犹远。她只觉得被一种疯狂的情感压迫着,压迫地喘不过气来。
一路走着,也不知道哪来的气力,直到双脚有些发软了,才想起找个地方坐下来。长长的椅子,搁浅在梧桐树下,一旁的开着一间小小的书店,静悄悄地,仿佛放置在木架上的书籍,长久也难得经人翻动一下。记得许多年前这里是一间面包店的,那扑鼻而来的香味,隔着时空的长长隧道,好象还能闻地见。
对面的大楼灯火通明,已经六点多了,可是还有许多人没有下班,是不是也包括他?她走来走去,还是又回到了这里…这已经是第三次了,自从她回来之后,悄悄地坐在这里,已经第三次了,可是她一次也没有看见他…三年过去了,赵国辉已经升至省厅副厅长,而他已经是这座城市最年轻的公安局副局长了。登陆到公安局的网站,经常看到他的名字出现在各种各样的新闻里,无非是出席这个会议,参加那个活动的,仿佛已经离他的老本行“刑侦”,很远了。长篇累牍的新闻报道,他藏在那些宋体字的后面,好象也变了模样。
他或许已经和方璇结婚了,或许是和别的女孩子,反正都与她无关了,反正她已经把他忘记了,只是没有留意到,在那艰难的遗忘过程中,反而使那情感,疯狂地滋长,因为永远也得不到了,她那卑微而无望的爱。
突然出现的陌生人,那潜移默化的威胁,迫使她对着已经冰封尘覆的情感,回想从前。
不知道是怎么回的家,不知道是怎么把晚饭做好了摆上桌,顺顺摆弄着那张白子芊的签名照片,爱不释手地翻来覆去,看了又看。半晌,才笑道:“妈妈,我明天要带到托儿所去给小朋友看…妈妈,你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了?”说完,跳下椅子来跑到她身边,紧紧地握住她的手,满脸紧张的表情。
她不由得笑了起来,将顺顺抱进怀里,道:“妈妈没有不舒服,只有要顺顺,就是再大的困难,妈妈也会坚持下去的。”沉吟了片刻,又试探着问道:“顺顺,反正离手术还有一段日子,要不,我们先回村里去,好不好?”
不想,顺顺却在怀里扭着麻花辫,央求道:“妈妈,我不要回去…我喜欢这里的托儿所,我喜欢托儿所里老师和小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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