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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经意间,一滴泪水滑落女诗人的面庞,望着少年灵动的背影,她喃喃自语。“德父啊,你若泉下有知也该瞑目了,你的妻子从此又有了亲人,不再孤苦无依。”
帮着李清照把随身物品装上雇来的牛车,岳震不由肃然起敬。除却已经褪色的几件换洗衣物,女诗人行囊中全是书札、手稿,满满当当的装了一大箱。
因为他听李清照讲过,随着宋室朝廷的南迁,女诗人也是辗转数千里,几经波折才勉强在都城安顿下来。他们夫妇收藏的金石字画珍品,经过沿途贪吏的敲诈、宵小之辈的偷盗,已经所剩无几。唯独这一箱赵德父生前的手稿,李清照视为珍壁,宁死也不肯丢下一页,这一路上的艰辛可想而知。
收拾停当,车倌的鞭子一响,车轮慢吞吞的滚动起来。坐在车尾的岳震蓦然回首,注视着渐渐后退的古刹,心潮难平。
这一座红墙壁瓦的寺院,留下了他太多的第一次。
第一次分别的痛楚、第一次热吻的甜蜜、第一次男儿的热泪······
“震哥儿,不用暗自伤怀,没有剪不断理还乱的离愁,哪来柔情似水佳期如梦?昨日你还劝阿姨放开胸怀,难道佛法无边,只能渡人而不能渡己?”
岳震听到女诗人引经据典的调侃,苦笑着转回头说:“阿姨你不是在诗篇里写的明明白白吗?一种相思,两处闲愁,我这也算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李清照听闻自己手笔,自然而然的联想起多年前,写下这首《一剪梅》的情形。忍不住点头微微伤感道:“是啊,自古相思最磨人,一丝还成千万缕。德父走后,这十几年来日日夜夜刻骨铭心的相思,又何止千万缕呢?”
岳震顿时有些后悔,不该又勾起老人对亡夫的追忆,马上就换了一个轻快的话题。
“阿姨,您和赵伯伯一定很恩爱吧,给我讲讲你们那个时候的事情好吗?
第五十七节
李清照略显苍白的脸上浮现出淡淡红晕,竟有些扭怩着讲道:“那有什么好说的,净是些个陈年旧事···”但她还是敌不过孩子央求的眼神,稍稍迟疑了片刻,抿抿耳际的发丝,一边回忆着,一边娓娓道来。
老人渐渐忘却了年龄,委婉动听的讲起,自己还攀坐在父亲膝头时,上百首古诗就已能琅琅上口。讲到了少女时期,执笔属文,展卷吟诗,更是锦心绣口,谈吐风流。
新婚燕尔,德父尚在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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